赵抠正在一间破屋里和炀帝讲述抢掠钟志的经过:“过了小河,已经能听到马蹄声了。我弃了马,将马赶到之前做过痕迹的那条小道,正好能将他们带到悬崖。此道,我故意掩埋了小段路径。我就沿另一条道儿走去。我故意加重了痕迹,百米之后,我用海绵裹鞋,沿途痕迹尽消。他们果然走了悬崖道,我听那领头的说:‘他故意做了掩埋,想骗老子,从这边走,留两个去走那条路!’。这边的两个小鬼,我自然是不怕,不过沿途我还是设了不少障眼法。这两个小鬼,按照我的布局,钻进了乱林。够他们忙活一阵了。这间破屋很隐秘,倘若没有暗记,让我现在走出去,只怕也难!炀帝尽管放心了。”
炀帝看着钟志:“鄱阳县县丞!你看看你们县,你们到处宣传,你们江南好,好的百姓天天吃鱼,朕也被你们糊弄了,还以为他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呢?我要是不到民间体会,还真被你们给骗了。你看看我这肚子,就是天天吃鱼吃的。我还好点儿,隔三岔五的能吃点儿米饭,喝点儿豆浆,要想百姓那样,我这肚子胀的还要大。”炀帝掀起衣服,让钟志看。钟志也吃惊不小,那肚子像鼓起的青蛙肚。
钟志无言。跪地低头。只是点头。炀帝恼火:“现在没话了,你们这群江南官员,面圣的时候,头头是道,现在竟然没话了。对了!朕记起来了,你是罗云的同科!当年面圣的时候,你可是口若悬河啊!纵横古今,批判时政,现在怎么哑巴了?你道是说话啊!”
钟志竟然哭了起来:“皇上啊!当初谁不想做点儿利国利民的好事啊!谁不想报答圣恩啊!可是来到江南这块儿地,不行!什么都行不通啊!运河修了几年,我刚到任,就让我去加收赋税。我说皇上没旨意。不成啊!扬州刺史来了,一句话没把去气死:‘你不加收,你就得去修运河。你不T恤百姓吗?你带上你的县民做工冲税去。’我真的带着人去了。给了我们县五十里的工程。不打紧,咬咬牙就过去了。县民知道我是为他们好。也都拼命的做工。可是,哎!我们昨天挖好的河道,第二日就被掩埋了。就这样,五十里地,五十天都完不了工!刺史责罪我,把我打入大牢。后来,后来我他妈的明白了,在江南你别想当好官。”
炀帝听得愕然,竟然有这等事。难怪运河拖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完工,原来,他们是想借此加赋税啊!做的真绝!炀帝无奈:“那刺史就这般糊涂?”钟志怒极而笑:“刺史不糊涂,他也是一步一步被逼糊涂的。以前,在江南这片地儿的官,才开始都是满腔热血的。被人整上几次,都无所谓了。这刺史,才到任的时候,听说有后台,很强硬。他来后,发现江南鱼多,百姓却不爱吃鱼,吃多了就会胀气。江南本来不缺米,却被那些大人们,囤积起来了,百姓们自然没粮吃。这刺史就借助运河优势,将百姓手中的鱼拉到两湖、两河去换粮食回来。百姓自然高兴,这一去一来的交易,倒还能赚不少钱,本来是好事。可是,不行!触犯了那些大人们啊!最后被关了一年,出来后,也变老实了。”
炀帝不解:“这触犯了那些大人们什么啊?”
钟志笑道:“皇上啊!这些大人们囤积粮食为什么啊?还不就是放高利贷。你解了百姓们的急,大人们的高利贷还怎么发放啊?”
“这帮无耻之徒!气煞朕了。这帮大人们是谁啊?”炀帝问道。
“小的不敢说,皇上也别问了。皇上,你还趁个机会回京吧!江南大小官员都在找你呢?他们胆子大。背黑锅的一大堆人。倒是皇上你身在暗处,不利啊!”钟志说道。
“亏你还想着朕的安危,为何就不把那群乱党臣子说了出来?”炀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