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现在,都,死了!
这八个已经成为尸体的男人,横七竖八的,有的歪在椅子上,有的趴在桌子上,还有的躺在地上,很安详,甚至是微笑着,没有痛苦或狰狞,一丝一毫都没有。
李山童把目光从这些尸体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挪移到了那张大大的餐桌上。
十道……菜,还有一个酒壶!
菜没吃完,酒喝光了。
“果然如此!”
他在心里暗暗地“哦”了一声。
耶律乙辛最关心的当然还是那个瘦得像根巴棍似的小伙计。
他跑到哪儿去了呢?
找找看,应当在这里!
“原来你在这儿呀,哈哈!”
少年欢呼了一声。
那个瘦得像根巴棍似的小伙计此时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大大的餐桌底下,只露出一双脚,被那个厨子枕着。
掌柜的也死了,肥胖的身躯压倒了椅子,直挺挺地靠着椅子腿儿,僵硬了。
耶律乙辛非常平静地站在一边,认真地观察着师傅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手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懂了,现在。
直到现在,他才想到,这个师傅应当唤做“师父”了吧。
“师父,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吧。”
“对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因为没有伤,也不痛苦,死的很快。”
“毒药从何处来?”
“在酒菜里。”
“对,更准确的说法是在酒壶里。”
师父抬了一下头,赞许地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死尸,不想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如同在观赏着一件件难得的艺术品。
少年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他的眉毛突然扬了扬,转身离开了案发现场。
“小心呀,仔细呀,一定要当心!”
身后传来了师父的声音,依然平淡,很低,很有力,但有种鼓励的滋味掺杂在其中了。
他明白他要去干什么,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他对他是放心的,他知道他的这个小徒弟已经不是等闭之辈了,已经不是一般人儿了,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总能逢凶化吉的。
很多时候,瞎操心是非常愚笨的。
“知道了!”
耶律乙辛爽快地答应着,脚下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尽量不让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与周围的任何家什相碰,哪怕是那种最轻微的碰撞,也是十分危险的。
耶律乙辛也在寻找着有用的线索,最细小的发现对于师父来说也是非常有用的,不能错过的。
客栈的前院是一排土坯房,背北面南,与附近的民居不同的是,房顶上盖着小青瓦,窗户开得大些,用白纸糊的窗棂。
一共有六间房,五间大的,一间小的,内里有走廊相通。
那间小的在最西头,是个仓库。
走进去瞅了一眼,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满满的,屋顶的一角挂着蜘蛛网,已经破了很久了,耷拉着。
挨着仓库的,是掌柜的卧房,属于闲人免进的那种。
收拾得还算干净整齐,被子、褥子在炕头上铺着,炕梢儿有一个紫红色的炕橱,对开门儿,铜活做工很精细。
打开对门儿,里面有一个上锁的小匣子,方方正正的,十分结实的样子,盖子上还有一个铜提手,看样子相当于一千年后的保险箱。
取出来,很重。
这个小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