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大麻子的身后,又窜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更是显得狂妄。他手提着大刀,打马走了上来。看到络腮胡子想上来抢功,那二当家的立即油腔滑调地调笑。
“好咧,三弟,这第一功我算是让给你了,你可是该了我一个人情,赶明儿请我喝洒。”
“哈哈哈……那还要你说吗?得月楼还是畅春园,随你二哥点,我拿这小子人头给你下酒。”
看到这几个土匪头子得意忘形的样子,郑卫的心里气得冒出火来,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个络腮胡子,一股冰凉的杀气从心底里升起,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你就等着喂狗吧。”
那络腮胡子打马缓缓地走上前来,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得意地笑着,竟然学着将领们的架式,举起手中的大刀,傲慢地指着郑卫,轻蔑地撇了郑卫一眼。
“小子,留下名来,爷爷不杀无名之鬼。”
郑卫冷冷地看了那络腮胡子一眼,再也懒得跟他废话。双手紧握长枪,心里“呯呯呯”直跳,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上阵,多次见过杨林兄弟们单挑,而且还非常佩服这些将领的勇气。没想到啊,自己还有这么一天。成败在此一举,容不得半点犹豫,郑卫双腿一夹马肚,那马就朝着络腮胡子奔去。
“看枪!”
还真别说,那络腮胡子不愧是干土匪的,功夫也是了得,双手举着长刀,朝着郑卫就劈了过来。要是被他劈到,那就玩完了。郑卫的两眼,准确地判断出那大刀的刀路,长枪向着络腮胡子的长刀就迎了过去,只见寒光一闪,郑卫抢先一步把长枪刺进了络腮胡子的胸膛,顺手一抬枪柄,络腮胡子的大刀砍在郑卫的长枪枪柄上。
“嗷嗷嗷……”
郑卫的战马还在往前冲刺,就听到身后传来辛家庄乡亲们的欢呼声,等到郑卫勒住马,回过身来,只看见络腮胡子的尸体已经从马上栽倒下来,一股鲜血正在从络腮胡子的胸口涌出。
郑卫站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这可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杀得如此恐怖,络腮胡子的胸口还在往外喷着血水,两条腿竟然还朝命似的连蹬了两下,最后才不动弹了。
作为一个女子,她平常还自认为是个胆大的人,平时也见过厨师杀鸡、宰羊,甚至也见过打架砍人和鲜血四溅,她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当今天第一次亲手把一个人活生生地杀死了,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心,她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张大麻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他没想到武功不错的三当家的竟然不出一合,就被这小子把胸口刺了个对穿,最近没听说冒出了什么青年才俊啊,这小子是辛评、辛毗从哪请来的?他阴沉着脸,厉声高叫。
“二当家的,给我把这小子剁了。”
“好咧。”
嘴上虽然答应的挺快,可是二当家的还是迅速收起了吊儿郞当的样子,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三当家的武功他还是了解的,虽然比自己差点,也不至于一合就败,不由得耍起了花招。
“小子,好好的让开道,留下你的小命。”
“谁留谁的小命还难说呢。”
郑卫不屑地说了一句,心中的恶心已经渐渐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浓浓的杀意。武将的信心往往就是建立在敌人的鲜血之上,已经杀了一个人,算是开了戒了,不在乎多杀几个。
“我看你嘴硬。”
二当家的猛地一夹马腹,说着话就冲了上来,他可不是三当家的,他拿着大刀直冲郑卫过来,没有任何动作,让郑卫无法判断他的大刀路数,这可比三当家的高明多了。
郑卫刚刚从恶心的感觉中缓过来,稍一楞神,二当家的已经杀到跟前,出枪已经来不及了,但身体反应迅速,只见她猛地一侧身,就躲过了二当家的大刀,就在两马错身而过的时刻,郑卫猛地回枪,狠狠地刺向二当家的,长长的三棱枪刃,径直刺进了二当家的腰腹。
“嗷嗷嗷……”
辛家庄的乡亲们又欢呼起来,仿佛在看一场武功大赛,在为胜利者叫好。这下他们算是摆脱了恐惧的阴影,一个个眉开眼笑,高举着自己手中的大刀、长矛,指向高高的天空。
这下可把张大麻子镇住了,这小子不是一般的厉害,平常他也与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对练过,没有三、五十个回合,根本不可能战胜他们,现在这小子都是不出一合就要了他们的命,自己说不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脖子凉飕飕的,下意思地摸了一下脖子,他感到了恐惧。平常都是他给别人恐惧,今天他自己才感动恐惧,夜路走多了,迟早是要碰到鬼的。
他不能退缩,如果今天他退缩了,他就成了个软蛋,在阳翟的地面上,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就会成为人们酒余饭后消遣的话柄,他强装冷静,脸上反而堆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