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蹙眉,“皇上政务繁忙,不必如此。”
沈云初不欺然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眯了眯眼:“爱妃不愿见朕?”这才不过隔了一日,她竟不耐烦见他了?难道此前种种皆是在做戏不成?
慕青一顿,虽说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又不能这么回答,当下扯扯唇角,“臣妾是怕耽误皇上处理朝政。”
“无妨。赵括!”沈云初深视她眼,唤道。
“奴才在!”跟在后面的赵公公立即应声。
“将奏章送来长庆殿。”
“是。”
见他意已决,慕青只得道:“臣妾有些不适,先行退下,皇上请自便。”
沈云初盯着她,半晌才道:“去吧!”
慕青进到寝卧,坐在桌边,曲指轻叩桌几,若有所思。沈云初刚才见到她时无一丝异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书房之中,沈云初批阅完泰半奏章,放下御笔,端起茶盏呷了口,似是随口问道:“贵妃在做什么?”
“娘娘在内寝中歇息,一直未出。”赵公公如实禀道。
沈云初搁下茶盏,淡声道:“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李公公手下四名侍人犯过被杖责,一人当场殒命,另三人伤重昏迷未醒。”
“李公公?”沈云初眯了眯眼。
“是。”赵总管回道:“据说是皇后娘娘的兄长国舅大人送入宫中伺候娘娘的。”
沈云初冷冷勾起嘴角,“看来朕的这位母后是越来越不想安分了。静贵妃受伤之事可查清楚了?”
赵公公心头一紧,“前日娘娘一直在内寝之中,而宫人皆候在外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沈云初眉头微攒。慕青病得颇为蹊跷,而她若是被人暗害的,理应会向他告状,但先前见到他时,她却一声未吭,难道是他想岔了?
“娘娘,奴婢有事禀告。”门外有脚步声落定,随之响起恭敬的话声。
慕青早从脚步声便知来的是春月,春月和楚嬷嬷走了进来,楚嬷嬷一见慕青神态安然的坐在桌边,表情微动,迅速阖上了门。慕青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楚嬷嬷上前压低的声量,“娘娘,眼下皇上就在长庆殿,眼多口杂,您且注意着身子。”
慕青一笑,“此间无外人,不必担心。”楚嬷嬷显然是看出她其实并未生病,故才如此提醒,而她这话则是肯定了她的怀疑。
楚嬷嬷未再多言。尽管她不知娘娘装病的用意,但无病自是更好。而春月显然也非笨人,听到她们的话蓦地明悟了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慕青看向楚嬷嬷,“楚嬷嬷你擅长药理,能不能做些止血的药粉或丹丸?”
楚嬷嬷欠身道:“可以,只是欠缺药材。”
“明日你以做药膳的名义,让御医院将你需要的药材送来,记住不要让人看出来。”
“娘娘,这些丹药御医院应该不缺,何不让御医院直接送来?”春月疑惑的问道。
“我自有用意。”慕青如此做,一则是检验楚嬷嬷的能力,以便她下一步的安排,二则她无缘无故的弄这些药,只会平白惹人生疑。
慕青又独自一人在房中蜗了许久直至晚膳时分,她才在楚嬷嬷的提醒下前去陪一直没走的沈云初用晚餐。
待布好膳后,慕青又等了片刻,沈云初才来。
沈云初不是话多的人,慕青也与他没有话说,二人安静的用过晚膳,移步暖阁。
眼下已是初秋,夜沉得早,气温也逐渐冷起来。窗外夜风呼啸,暖阁里却是暖意融融。阁中无宫人侍候,沈云初坐在案旁持书翻看,慕青在旁削着梨。
她打算吃完这梨便告退,却突听沈云初惑人的低沉嗓音不疾不徐的响起:“爱妃与从前似乎大不一样了,这匕首用的也是利索。”
慕青手一顿,睇眼削得极薄且干净整齐的果皮。她掀眸看向盯着她手的沈云初,观察力倒是不错。“臣妾喜吃水果,时常削些果皮,不过是有几分熟练罢了。”
沈云初嘴角扬起抹似笑非笑,沈云初深目锁住她的脸,骨节分明的大手忽地探来,一把捏住了她手腕,指尖精准的扣在她的腕脉上。慕青一惊,手腕巧妙一滑,迅速挣脱了他手掌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