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顾长卿一定会在暗处派人保护顾清惜,他想要杀顾清惜只怕会难上加难了,至于顾长卿,现在将军府自顾不暇,暂且没有时间与精力来对抗宸王府,唯有等着解决了皇上对将军府的忠诚问题之后,才能从长计议,或者依靠自己,或者借着荣王一派来对付宸王府……
所以,这两个人,无论是谁,现在他都不能轻易动,一切的一切只能化解了将军府的危机之后才可以筹谋……
思及此,陈瑞安垂放在衣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
“顾清惜,你害的二弟惨死,明珠被关进青云观,甚至将将军府陷于危难之中,这些仇,我若不找你报,我陈瑞安誓不为人!”
陈瑞安在心中默默的发誓诅咒着。
然而,人总是这样的自私狭隘,他从来都没想过顾清惜为什么会对他们下手,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都是顾清惜的劣迹斑斑,凶狠手辣,却从来不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来不去想顾清惜为什么这样做,从来都不知反思自己的过错,只知道一味的将责任推向他人。
“好了,别站着了,我们该出发了。”
椅子中的陈淮起了身,扣紧了衣袖上的盘丝银扣,着手整理衣冠。
“去哪?”
陈瑞安抬头,“外面磅礴大雨,且时辰还尚早,爹之前不是说要等着上早朝时去进宫面圣么?”
陈淮抚了抚衣袖上的祥云,忽而冷笑一声,“等到早朝进宫,呵,你以为咱们父子还能活着走出金銮殿么?”
“……爹的意思是……”
“四王争储风波诡异,将军府的兵权自然是他们个个眼中的肥膘,私底下只怕为了卸掉将军府的军权不知都各自安排了什么好把戏,咱们父子若是在人前露面,他们还不张着血盆大口把你我吃了?进宫面圣,只能私底下不惊扰任何人方可才能保的安全……”
陈淮倒是是在朝堂上修炼了半生的老狐狸,防范人心的本事已练的炉火纯青,经他这么一说,陈瑞安恍然顿悟,心生钦佩道:“还是爹思虑周全。”
“伴君如伴虎,时间久了,你自然也能揣摩出里面的门道来。”陈淮不以为然一哼,转而去看眼前这玉树临风的儿子,忽而沉声道:“为父最后再问你一句,那毒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一路上,陈瑞安已不止一次回答过陈淮了,当下见父亲如此逼问,他早已没了之前的战战兢兢而早就是练的信手拈来。
“父亲,那毒是孩儿在边境巡逻时偶然捡到的,当时只觉得一对蓝绿瓷金瓶甚是好看才一时兴起留下,事后找了军医查看军医也只说这毒并不稀奇,配料是滇西边境山崖上生长的毒草,整个边境到处都是,所以孩儿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并不知道是此毒是滇国皇室的秘毒,倘若知道孩儿纵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带回京城带给小妹打猎玩耍用的,孩儿对此毒真的一概不知情啊!”
陈瑞安一口气说完,期间连停歇一下都不曾,可见这副说辞已不知说了多少遍,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
“此话当真?”
“当真!”
“绝没有一句弄虚作假?”
“绝没有!”
陈瑞安盯着自己这心细如发,一再逼问自己的父亲,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为父信你!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去与滇国勾结!”
“孩儿是什么样的人,爹还不了解么,再者说孩儿这些年都一直在爹眼皮子地下活动,若真的是有什么不轨之举,第一个发觉的一定会是父亲大人,怎么会轮到圣上?”
“哼,为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希望你不要糊弄我,自作聪明,不然,这后果可不是小小一个将军府能担当的起的,知道么?”
“孩儿知道,一定谨记父亲教诲!”
陈瑞安诚惶诚恐的低头应承着,然而那压低的面容上却是飞快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天色蒙蒙亮,清韵阁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叩窗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