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诞下鬼子的事情要是在宫中传出去,恐怕整个圣元国的江山,都要在这一刻撼动。
他抬起眸子,忽然想到了沐轻漓处变不惊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狐疑。
他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怪异。
沐轻漓的手伤的太巧合了,再加上她那些奇怪的方法,让人看不出丝毫不妥来。
可是其中的异样,他还是察觉了一点儿。
让贵妃在院中行走,那所有人自然要退避三舍,只能留下一些贴身的宫女嬷嬷。
原本院子里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下人,贵妃生子的事情,就算他再小心,也不会想的那么周到。
到时候被人听出了什么,看出了什么,都会将这个消息无限放大出来。
他面色一变,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刚想唤太监将沐轻漓带过来询问,却想到沐轻漓这会儿,已经随着凤亲王离开了。
只要一想到这位皇叔,赫连元昭就忍不住头疼了一把。
行踪诡秘,性情喜怒不定,和赫连凤栖相处了这么多年,赫连元昭就没有一次看清过他的性情。
他烦躁的坐在位置上批阅奏折,却看到了最上面那张奏折的落款……赫连凤栖。
马车动作缓慢的在夜色之中的皇城大街上走着,马车内,靠坐着一个容颜绝丽的男子。
男子长发随意披散在身上,低垂飞扬的凤眸不经意的打量着对面梳着简单发髻的清秀女子。
赫连凤栖眸光晶亮,容颜上含着几分好奇:“阿漓吗?”
他想到另外一个男人叫着她阿漓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情绪之中涌现出一抹不高兴的感觉。
沐轻漓颤了颤,清声道:“民妇沐轻漓!”
赫连凤栖并未和她在称呼上面争论,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早就知道贵妃腹中的孩子有问题了?”
他搭了一下眼皮,瞧了一眼沐轻漓手腕上的伤口,勾了勾唇角:“真是够狠心,这伤口要是不好好的养着,会留疤吧,这么好看的一条手臂,留下疤就不美了!”
沐轻漓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凤亲王殿下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民妇身份卑微,留不留疤,不甚在意!”
赫连凤栖弯了弯眉眼,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盒子。
“手伸出来!”
沐轻漓身体一僵,不解的看着赫连凤栖。
她清幽中透着明媚的双眸蕴藏着一分疑惑,和一丝羞恼,挺秀的鼻尖汗珠点点,不点而朱的红唇抿出了一圈白边。
赫连凤栖伸手拉过沐轻漓那只受伤的手臂,动作万分轻柔的打开简单包扎的白纱。
鲜血在白纱拿下的时候,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翻卷的皮肉狰狞可怕,赫连凤栖忍不住蹙了蹙漂亮的眉宇。
他手指清冷,却莫名的让人在这炎热的夏季感觉十分舒适,沐轻漓像是被人牵了线的木偶,僵硬着身子,任由对方摆布。
她知道这种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不应该是这样,可是她却像被勾了魂一般,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张邪魅狂狷,却带着几分认真的容颜上。
伤口的疼痛,都让她忘了大半。
长长的玉指在沾了些乳白色带着清香气味的药膏,粘在她已经清理过的伤口上,凉凉的,很舒服。
那种清凉仿佛一时间,渗透了她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