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求和大英朝相比就是两个极端。大英朝是暮气沉沉的封建帝国,一派老朽**的味道弥漫于每一个角落;百姓麻木愚昧的劳作,求的是下一餐饭、求的是神佛;而官员们求的是功名利禄、勾心斗角,求的是荣华富贵、呼奴带仆。而与之相反的是、琉求就是集权的集体资本主义,局势就像初生的朝阳,所有人都想学习、挣钱,七八岁的小学生都叫嚣着扩张、掠夺,六十多的老太太都知道多识几个字能向官方领上一担粮食。
傅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拿着魔法棒的巫婆”,诱惑着众人按着自己指定的路子再走,所有人都被工业化、扩张和掠夺迷住了双眼,就像原世里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德意志或者苏俄那样,集权式的政权和经济爆发着“百分之两百”的就业率,但是谁也不知道当疯狂褪去后会留下什么样的幕景!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人生下来就是要奋斗的,没有了狂热只会剩下消沉和麻木,而不会是人们所理想的成熟和稳重,因为成熟和稳重就意味着消沉和散漫,那样还不如消沉和麻木呢;自古以来的历史从来都是这样演绎的。
会议的最终决定下达以后就是全琉球疯狂展开的动员,除了东海岸的大型捕鱼队还在继续增加产能外、一切船只都开始尽力调集和准备,争取前往漳州接送人口;政务司、商务司、文化司、工业司、以及总参司和军务司,都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
八月十五没有人去过中秋节,三百一十公里的鸡笼到赤嵌的轻轨铁路已经通车,海军开始大量集结于澎湖厅备战,各式运输、后勤船只大量汇集。
情报司听风阁闽山堂传来消息,“漳州一切平静,没有异常”,于是傅宁下令开始行动。
八月十七日海军突袭漳州,陆战第一师强行登陆,两个小时内就击败并俘虏漳州镇海营七千余人,缴获漳州港各式大小船只五百余艘;接着是第一师开进漳州,第二师迅速迂回奔向漳州南、西、北三个方向,切断漳州于潮州、龙岩、泉州等方向的联系;然后就是见人就抓、送上海船,包围圈里的漳州人口、银两、粮食、衣物等等开始疯狂的向琉求运送。
天公作美,盛行台风的**月份里,琉求海峡居然没有经历台风;所有的台风都是从南部或者北部绕过的,以至于迷信的人都认为“龙王爷”都向着琉求。
情报司不甘落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最终还是鼓动了泉州知府齐诚反叛大英朝廷,自筹船只组织民众向琉求进发。
对于情报司的擅自行动傅宁憋了一肚子火,对倭行动尚未结束,漳州行动如火如荼,泉州向琉求的投靠使琉求的运送工作量大大加重。海军两个师都在漳州行动,大批的新移民已抵达琉求,一旦发生移民骚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最终傅宁还是没有对情报司发火,而是急调海军主舰队带第四师和第七师于九月底回防琉求;海军留下部分舰只防守对马海峡,第五、第六两师继续清理倭国土著。
劫掠漳、泉两地的行动总计耗费了三个多月,“收获”人口三百八十多万,银钱物资无数。十一月燕山堂发来消息说京师局势趋于稳定,六皇子被遣往京西守皇陵,八皇子被幽禁,其余诸皇子对金铮俯首称臣。两广堂发来消息说广州镇海营以出海北上、潮州陆营已向北运动,浙赣堂发来消息说杭州镇海营已经出海、温州镇海营去向不明;而这时琉求对漳泉两地的行动已进入尾声。
十一月末,护送最后一批船队的海军与大英朝水军发生了交火,一战而胜,缴获朝廷战船六十艘,俘虏五千多人后撤向鸡笼。自此琉求与朝廷的关系全面恶化,商贸也开始大量萎缩。
于此同时的是第六师从北海道发来消息成对北海道的土著清理工作完成,傅宁于是向总参司下达了倭国四岛改名的通知,转称瀛洲、方丈、岱舆、员峤四岛,合称瀛洲府;自此琉求属下含两府五地,包括琉求府、瀛洲府、吕宋地、澎湖厅、小琉球。
吕宋的掌第三师的田彦武已经彻底毛了,连续驻扎吕宋三年监矿,第三师看着别的师战功“卓著”而自己只能看管铁矿,全师的怨气都很大,逼着田彦武去鸡笼找傅宁“诉冤”,告傅宁说话不算话,本来说好的要调第三师去倭国征倭的结果傅宁食言了。看着一个人跑到鸡笼的田彦武傅宁只好头痛的安抚,答应其调第五师换防吕宋,第三师换防后先到鸡笼换装整训、然后前往瀛洲下关驻扎战备。于是田彦武就干脆赖在了傅宁的办公室里,说是不见调令就不走,结果傅宁不得不当场给他开了调令,田彦武欣喜的直接蹦到了天花板。
没有农业税、没有人头税、也没有什么城门税等苛捐杂税,而且还免费分发土地、分发大量的咸鱼海产当食物,所以新移民的人心都还稳定;加之文化、政务等司的医疗、防疫、组织、宣传等工作及时到位,所以新移民实际上还是很期待新生活的。各地的工矿工场等又要走了五十万精壮当工人,所以剩余的三百多万人口相对还算稳定,但是对衣物、住房、各种生活物资的压力极大;连元亓负责的鸿翔纺织厂都不得不日夜加班生产衣物和帐篷,粗大的鱼油蜡烛成吨的消耗掉,元亓天天都担心会发生火灾。
姚芸又收养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傅生,是移**送过程中一个走失的三岁小男孩;当那个小男孩抱着姚芸哭喊着“娘——,娘——,”的时候姚芸就决定自己收养他、而不是帮他找亲娘了。
姚芸开始喜欢了抱着儿子天天朝元宅里逛,仿佛是在嘲笑元亓没有儿子;而元亓天天忙着鸿翔纺织厂的工作脚不沾地的、哪有功夫跟姚芸一般见识。
因为担心夜间加班的纺织厂发生火灾,所以元亓最近都是早出晚归的,女儿傅怡多是由两个奶妈帮着照顾,闲时的傅宁也帮着照看着,给女儿换尿布换衣服都渐渐练熟了,抱着女儿低声唱两首儿歌就能把女儿哄睡着。
傅宁发现自己疲惫的时候就喜欢抱着元亓“睡觉”,可现在事业心旺盛的元亓反而常常累的回家倒床就睡,弄得傅宁只好去找姚芸“交公粮”。
新移民们逐渐安置妥当下来的时候元亓才有空多呆在家里,傅怡开始牙牙学语、扶着案几“练步”、逮着什么就咬什么,一个奶妈抱着姚芸收养的三岁女儿傅薇,姚芸则抱着三岁的儿子傅生向元亓“炫耀”,结果元亓一个糖块就哄的傅生开始对着元亓喊“娘!”;于是姚芸生气的打傅生屁股、傅宁则仰头大笑!
“新移民里的孤儿多不多?”傅宁知道元亓喜欢经常去已经改名为孤儿院的原育婴堂,所以就问了元亓一句。
“很多,都得有三万多人,快照顾不过来了!——,原来都是女婴,现在来的大多还是女婴,男孩都被人争着收养了!”
“孤儿都不容易啊!”,傅宁叹了一声。
“我也是孤儿,我怎么能不知道孤儿的苦!”,元亓说道,“我才**岁的时候就被拐子拐走了,后来十六岁就当了花魁,那时还曾去找过我娘,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已经把我娘杀了。我还记得我小名叫贾欣,‘兴’字辈;小时候住在江宁,我爹我就见过一次,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现在我娘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来了!”。
“贾欣!……,兴字辈!……,江宁!……;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傅宁感觉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但是又模糊不清。
“多少年的事了,说那些糟心的事干嘛!我那个杀千刀的爹好像还是个什么将军,就看了我一回,连名字都不说就走了,我都当自己没爹!”
“将军?……,江宁?……,贾欣?……,兴字辈?……”,傅宁低着头踱着步子沉思,忽然向自己的书房奔去,翻找当初杨平留下的家谱。
元亓和姚芸都觉得傅宁有些奇怪,而片刻后傅宁拿着杨平当初留下的家谱走了回来,对着元亓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好像知道了你爹是谁了?!……”。
“什么!!!——”,元亓一下子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