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又是愣了，“这么说来你对它们很了解了？”

医生道，“也不算很了解；——信息库里的资料都很粗略，关于机器人原理和控制技术这一块的，没有对我开放；你知道的，我的权限有限，它们只对我开放胚胎学等医学方面的资料，但是其它方面资料，对我开放的很少；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

大脑想杂草一样乱无思绪，傅宁发现自己醒来以后最多的状态就是发愣，因为听到的东西、太过于莫名其妙；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按你的说法，斡旋者号现在的任务就是观察红楼星，顺带着，还有一个考证红楼梦这本书的任务，是不是这个意思？”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什么然后？——然后的意思就是说那些机器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你说斡旋者号上的兰陵人已经灭绝了，那么那些机器人为什么还要执行观察红楼星的任务？还有，观察红楼星肯定是有目的的，那么那些机器人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那谁知道？！——总之我了解到的信息就是要观察和记录红楼文明，再高一些的权限，机器人会议不对我开放，天知道那些死板的机器人究竟想干什么，或许就是因为死板而死板，只是延续兰陵人的遗命，永远的观察下去也说不定！”

傅宁又是听的愣神，“没有道理啊？难道只是为了观察而观察？”

医生撇了撇嘴，“说不定就是为了观察而观察！——我跟那些机器人打了几个世纪的交道了，以它们那死板的智力水平，很可能就是单纯的在执行兰陵人的遗命，没有什么其它的目的了；我给你说，你别看那些机器人知道很多，但它们并不聪明；它们知道的多是因为它们的资料库庞大，可论起智力来，它们就像固执的小孩子，又臭又硬！”

“啊？……”，傅宁又听愣了，“没道理啊？它们知道的多、可它们的智力却低，这没道理啊？

“怎么没道理？它们知道的多是因为它们的记忆库里的资料多，并且还能联网斡旋者号飞船的数据库查询，但它们的智力低，是因为它们的主程序是固定的，被设定为等同十来岁兰陵人的智力，这并不矛盾。”

“啊？……，这也说的通？……”

……

“那你刚才说的考证红楼梦的任务又是什么意思？”

“考证红楼梦啊？——噢，当初兰陵人研究积雷山飞船的时候，从信息中破译出了红楼梦这本书，于是有人推测，这本书很可能是一本关于那个什么地球文明的历史书，但也有人反对，推测认为应该不是什么不记年历史书，更可能是一部家史，或者回忆录之类的东西，总之各种观点都有，争议很大，为此还有科研机构专门制造了一堆机器人和克隆人，宝玉号机器人就是那个时候制造的，以红楼梦这本书为参考素材，编程相关的机器人程序，配备一些芯片型实验用克隆人，做相关的微观社会复原研究，但是实验结果多变，分析结果争议更大，无法达成定论。

斡旋者号的最初任务，是按宇宙坐标寻找地球文明，当时有人顺便安排了考证红楼梦这本书的任务，为此还特意带上了宝玉号机器人；

后来斡旋者号到达红楼星系后才发现，这个宇宙坐标并不是什么地球文明的坐标，而是红楼星系的坐标，所以考证红楼梦这本书的任务便被放弃了，直到五千多年前，52号邓临空在查找历史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斡旋者号还曾有过这样一个任务，向机器人会议提出了在红楼星上模拟红楼梦书中所涉及的微观社会环境，建立复原的微观社会模型，观察并记录相关资料，以充实斡旋者号的资料库，丰富科研资料；这项提议被机器人会议通过后，批示为容后执行，52号邓临空去世后，后来执行这项任务的便成了我了。”

“啊？……这也行？”，傅宁嘴巴张的老大，“然后呢……？”

“什么然后？”，医生道，“哪有什么然后！我同意执行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想多往红楼星上跑几趟，省的闲着无聊。”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开玩笑？”

“本来就是玩笑！——那些机器人呆板的能气死人，又不许我们干涉红楼文明的自然发展进程，说什么要在无干扰的状态下观察并记录红楼文明的自然进程，还说是兰陵人的遗留命令；

如果我过多的干涉红楼文明，机器人就会销毁我，克隆出下一个邓临空来；历史上曾经有好几个邓临空都是因为干涉红楼文明被那些机器人给销毁了，所以历代的邓临空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透漏子，想出各种名目的观察任务和出差申请，为的就是能找到借口经常出来散散心；

你知道的，孤单、寂寞、漫长、权限又低，还有一堆呆板到死的机器人，所以日子过的太无聊，无聊到能让人发疯，每一代的邓临空几乎都是在休眠柜里睡死过去的；

想要活的自在些，又不想被机器人给杀了，所以历代的邓临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糊弄那些机器人，争取一些前往红楼星的机会，否则就只能呆在这个飞船上，呆在这个科研舱里，一睡就是几百几千年，睡觉睡到老死！——三十多万年了，53代邓临空，都是相同的源胚胎，理论上我们的自然寿命只有两百来岁，期间还有自杀的，意外死亡的，被机器人销毁的，可是53代邓临空，硬生生的用休眠柜睡出了三十万年；中间有一个最懒的，居然从二十五岁一觉睡到老死，睡出了整整八万年！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斡旋者号历史上的那些兰陵人船员，十二个出发船员，两千个船生船员，五千个第一代克隆人，硬生生的睡出了六千万年，差点睡绝种！——我真想不出来他们是怎么睡出来的，除非他们都是冷冻胚胎，这想想都能让人发疯！”

……

傅宁听得的头皮都浑身发麻，挠了挠头道：

“我还是觉得你的话有毛病！——你刚才说，那些机器人不许你们过多的干涉红楼文明，可是从零号傅宁留下的日记中看，你们一直在干涉红楼文明！

首先，那是什么警幻仙子，还有什么道士和尚的，不是一直在干涉人间吗？

还有，你说的什么零号傅宁，来历不明，都已经建立了东海国，改变了红楼文明的正常进程，这不也是干涉吗？为什么那些机器人没有杀零号傅宁？”

医生笑了笑，

“所以说问题很可笑啊！——那些机器人固执的认为，只要不是斡旋者号上对红楼文明的干涉，就是红楼文明的正常进程，哪怕红楼星遭遇彗星撞击毁灭了，也是正常的文明进程，反之，斡旋者号上的机器人和邓临空，如果影响了红楼星，就属于干涉了红楼文明的正常进程，就会被那些机器人阻止；机器人在红楼星上设立大荒山天宫、设立警幻仙宫，就是为了清除斡旋者号对红楼文明的观察和记录过程中、对文明进程的干扰因素的，。

有时候真的很好笑，张三丰是大荒山天宫的备选住持，他接任住持位的任务就是清除在观察和记录红楼文明的过程中，对红楼文明的干扰因素，可他在备选期间，曾经教过两个徒弟，金享和贾源，而正是在张三丰曾经的指点使金享和贾源建立了大英朝，才有了后来的贾家荣宁二府，可三十年前，这些旧事被那些机器人给查了出来，张三丰转世的玄玄仙子便被机器人给杀了，因为它们认定张三丰干涉了红楼文明的正常进程；而零号傅宁，来源诡异，生生的将大英朝变成了东海国，可傅宁零号与斡旋者号无关，所以那些机器人便认为那是红楼文明的正常进程；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我也觉得很好笑，那些机器人的智力就那么呆板固执，很多时候简直是矛盾的愚蠢！

有一次，我问一个机器人这些问题，结果把那个机器人问懵了，硬是死机自动重启了三次！

不过啊，也幸亏那些机器人不怎么聪明，不然的话我真糊弄不了它们，想去红楼星都去不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