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看着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诧,问:“将军,难道关于您的传言是真的?”
雷乌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说:“传言?什么传言?泰特将军,您是军人,可不能道听途说啊!”
躺在郎战的怀里,饶是这个怀抱人是物非透着陌生,尉迟央还是由衷的感觉到了温暖。尉迟央的状态很不好,不同于郎战恢复、复健能力超绝,她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弱女子而已。按照医学惯例,像她这种受了内伤的情况,不休养一个月以上的话,是断然康复不了的,且就是暂时性康复了,也极易留下后遗症。郎战此时的样子比尉迟央惨得多,然而,哪怕是后脑勺都被撕开了,哪怕身上断了几根骨头,郎战却从没有如此忧心和愤怒过。看到尉迟央的第一眼,为她口角、眼角还有鼻孔下面的血渍给惊到,瞬间,他双眼中红芒闪动,心中又是怜惜又是狂怒。一句话堵在喉咙口,便怎么也吐不出来。感觉到他心中的怒意,尉迟央微微一笑,右手抬起蹭了蹭他的面颊,喊:“战。”
一字胜过千言,郎战抱着她一边走向战机,一边低头回应一句:“姐!”
尉迟央楞了一下,然后大喜,身子挣扎了两下,惊喜的问:“你,你能说话了?”
郎战眨眨眼睛,努力想要忆起之前的点滴,奈何,脑海中白茫茫的完全放空,咧咧嘴,他转换话题说:“姐,坐过F16没有?我带你兜风去。”
“你说什么?噗——坐F16兜风?”尉迟央再挣扎两下,抬头看到了F16战机,“噗嗤”一声笑起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郎战心中常住着一头桀骜不驯的老狼,尉迟央心中显然同样驻扎有一头猛兽!这个时候还能够莞尔失笑,非心志强大者是断然难以做到的。
郎战也笑了,样子很狰狞,但是眼神却特别柔软。他说:“没错,坐F16兜风。不知道这是哪里,如果距离边境线不远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逃出去。姐,你怕死吗?”
尉迟央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两下,反问:“你呢?”
内心挣扎了一下,郎战说:“当然。不过,有你在,我感觉自己现在无所畏惧。”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情郎的甜言蜜语,尉迟央甜甜的一笑,握着他的手说:“看来你没有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啊,我说了的,如果能够像祝英台和梁山伯一样,和你死在一起,这在我看来是最幸福的事情。咦,这个老头是谁?”
科尔趴在战机驾驶舱后面,看着两人卿卿我我,心中一边感叹年轻真好,脑海中却闪现出尼娜的精致脸庞。见两人终于注意到自己,不知为何就忽然觉得不爽,他哼了一声说:“老头?!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对待老人的态度上——”
话没说完,目光猛然对上郎战血红的双眸,隐约间听到一声咆哮,他心中凛然,赶紧将嘴巴闭上了。
科尔骂自己什么,甚至作践自己,郎战虽然也会勃然变色,却未必会往心里去。但是,一旦牵扯到尉迟央,那就如同触动了他的逆鳞一样,哪怕是语气上的一丝不敬,都会令他心生怒意甚至杀机。
好在,尉迟央很敏感,而且心地善良。郎战才勃然作态,她马上便察觉到了,她轻轻的喊一声:“战。”又在他手上摩挲两下,便成功的化解掉他身上的戾气。
郎战冷哼一声,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猛然加速冲向战机,在距离战机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稍微一蹲然后猛的跳起,精确的蹦进了驾驶舱。他先将尉迟央放进后面的副驾驶座位上,给她系上安全带,这才抬头伸手拨了拨科尔的脑袋,冷冷的说:“老头,老老实实的在上面待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科尔心中长嘘一口气,嘴上却不肯服软。所谓一物降一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亚裔女子就是郎战的克星。身子朝前够了够,他看着尉迟央说:“加百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想当初,想当初——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小姑娘,你手上捏着的是什么?”
尉迟央左手上是捏着一个物件,正是郎战从后脑勺拽下来的芯片,科尔往前够了够恰好能看到,眼睛不禁瞪圆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郎战脑海中电光一闪,双眼眯起瞪着他,沉声问:“这个芯片,就是你们控制我的工具吧?”
科尔面容一僵,和他对视一下,然后脖子一缩,说:“看来,看来你是恢复记忆了?那么,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不对不对,你肯定记得以前的事情,这个小姑娘明显是你的老情人。那么,以后的事情,你知道控制的工具——天哪!难道,难道你后来的事情也记得?全记得吗?”
科尔忽然失态是有原因的,正和记忆植入手术有关。自尼娜创造出记忆植入手术以来,不多的存活下来的实验体里面,这尚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在恢复原先记忆的情况下还保存植入的记忆——此时,科尔尚不知道郎战其实也丢失了一些以后的记忆。
科尔明显失态,郎战眯着眼睛瞪他两眼,反而疑惑起来。他原本认为科尔既然和艾默生是一丘之貉,那肯定就是自己的敌人。然而,从他出现到现在,他除了口头上花花,对自己明显没有敌意不说,好像还一副和自己关系匪浅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
郎战向科尔施以援手或者说俘虏他本为顺手为之,但是在尉迟央出现后,他对科尔却有了新的想法。轻轻抖了抖头,将满脑门题外心思抛掉,他说:“老头,我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带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二,让我把你带到一万米高空,再把你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