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忠被刘贲呵斥,不得不强压怒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时,刘贲目光深冷的看着陆飛,叹道:“是我急功心切,才会贸然西进,对阵忽觉,不过,你可曾想过?如果我军屯守在怀宁河下游,一旦西夏军分兵而进,我军定然难以抵挡,况且,西夏军监军多凌的出现,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他增兵两万会合忽觉,目的何在?况且,西面的西夏军已经多达四万,若不是我骑兵北上,大戳忽觉,此时土门定然已经沦陷了。”
刘贲的低姿态,让陆飛看到了他的诚意,陆飛也只是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刘贲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正管自己,如果闹得太大,对自己,对黑水堡都没有好处,陆飛起身向刘贲拱拱手:“将军北上并非失策,但是将军要考虑一点,西夏军的主要进攻思路,是围困王相公,将延安府主力部队困死在绥德,仓促进兵延安府,对他们而言,战线太长,未必可行,所以,将军这几日不妨多派斥候,我觉得,西夏军有可能会东进怀宁河了。”
刘贲再次对陆飛的越权不满,他阴冷着声音道:“如何抵御西夏军,我心中自有对策,你还是守好黑水堡吧。”
刘贲的态度,让陆飛知道,他不愿接受自己的意见,也不愿总结他擅自北上的失误,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陆飛只得起身拱手:“将军,黑水堡防务还需加强,我先告辞了。”
刘贲点点头:“记住,守住黑水堡,我定会给你表功。”
陆飛点点头,准备离去,忽然,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陆飛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人在帐外大声禀告:“将军,绥德送来紧急书信。”
“绥德?”刘贲猛然起身,他脸上青筋乱蹦,很显然,他心中已极度惊慌,是不是王镛对自己擅自北上有了不满情绪,这封信,很有可能是调离自己的命令,但是刘贲不能拒绝,他只得向陆飛摆摆手,示意陆飛先等等,随即向帐外喝道:“把信给我拿进来。”
帐外响起亲兵的唱诺声,不久,一名身穿黑色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入,在他身后,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紧紧护卫,这人来到大帐中央,看了看刘贲,又看了看其余几人,这才已居高临下的角度大声喝道:“王相公手书,刘贲接令。”
刘贲走前一步,双手接过,这时,那人才缓和语气道:“王相公命你回兵绥德,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果然是调离自己,刘贲心中反而变得坦荡了,刚刚的担忧和惊恐已小了不少,此时刘贲看着来人,轻声问道:“王相公是不是对我北上不满?有什么消息吗?”
“呵呵,刘将军,您不用担心,临夏城失守,我们也放弃了开光堡的防守,大军集结在绥德,看这架势,王相公似乎要集结部队,很可能要和西夏军一战了,所以,王相公才会火急火燎的把您调回去呐。”
刘贲见王镛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稍安,但是另一个疑问袭上心头,他不由皱眉道:“我若回兵,怀宁河一线怎么办?土门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李耀本若败,土门自然无碍,若是王相公兵败,守住土门又有何用?而且,王相公已经调拨了三千人,向黑水堡进发了,还有一封亲笔信也在传令官手里,听说,王相公想让黑水堡的陆飛将军全权接手黑水堡,绥平寨的军政事务,总督兵马,防守怀宁河,黑水堡两处要塞,抵抗西夏军。”来人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无名小辈,打了两场胜仗,居然得王相公如此信任,还加封他为正九品仁勇校尉,保义郎,真是天上掉馅饼,可畏平步青云呐。”
来人的话一字不差落入了陆飛等人耳中,就连旁边的韩世忠也是一脸的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此时刘贲听了来人的话,心中不由对陆飛另眼相看,但是同时,他也不由诧异道:“王相公如何变得对陆飛如此器重?”
想到此,刘贲依然没有理会陆飛,他只看向来人道:“立了两场战功?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之前一场,刘将军您是知道的,就是他阵斩敌将,夜袭琅琊寨,而第二次,他镇守黑水堡,斩首提提哈尔首级,在临夏城危急之时,夜袭纳多大营,给临夏城缓解了压力,但是,临夏城却依然失守了,如果临夏城没丢,他加官进爵,军中的将士们还没话说,可他……”来人摇摇头,不想再说了,但是,他带来的消息,却是刘贲不知道的,刘贲虽然听说西夏军袭扰过黑水堡,却不知道,陆飛居然在敌军进攻中,斩了提提哈尔,这令他震惊不已。
此时看着来人不屑的表情,刘贲也不与计较,只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即拱手道:“王相公的将令我接了,请转告王相公,明天午时,我定会拔寨起行,返回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