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杀了几个没有逃离的西夏军士兵,萧戈确定了西夏军退兵,他大喜着吼道:“西夏军退了……西夏军退了!”
萧戈的喊声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吞没了,随之而来,是两千骑兵和数不尽的步兵出现在绥平寨内,他们是从东门进入的,此时见到此情此景,就连身经百战的史云龙都为之惊愕,但是看到远处缓缓而退的西夏军,史云龙怒吼一声,用长枪向前一指,大喝:“杀!别让这群西夏狗跑了!”
史云龙的援军在绥平寨即将失守的最后一刻终于赶来了,他们奋力追杀,沿着怀宁河,向下游追去,西夏军如丧家之犬,又丢了主帅,连大营都没敢进,直接向西仓皇而逃。
……
公元1117年,宋徽宗政和七年,十月中旬,冬。
纳多奉命撇弃黑水堡,向东进发,接管了蛤咄茨的军营,对绥德形成了包围,进而蛤咄茨南下,向绥德南门和东门逐步包围,形成新一轮的攻坚战,可战争还没有打响,河东路的十万援军分批抵达,对西夏军发动了全面进攻,蛤咄茨最先败退,而后,为了将功赎罪,大将蒲丰率兵三万,进击纳多,在绥德以西,大溃纳多,纳多向西逃窜,又有刘贲沿路伏击,纳多军逃往威戎城,而后,又向臧底河城逃去。
李耀本的全力一战瞬间瓦解,只得在不甘中,下令北退,向臧底河城而去,阻挡种师道军队臧底河城的进攻。
西夏军拖着长长的队伍,向北退去,宋军并没有过于追击,只沿途尾随西夏军,袭扰其后部,使得西夏军困苦不堪,只得放弃辎重,放弃俘虏,轻兵快骑,匆匆北逃,宋军北至银川城,西至威戎城,逐步收复,将西夏军赶回了横山以北。
战争总算告一段落,转而,第二场雪再次落下,各处要塞紧闭大门,士兵蜗居在帐中取暖,寒冷的冬天终于到来,没有人再希望战争会在冬天重燃。
各路兵马,各自结营歇息。
在绥平寨以北,这里群山缭绕,在一处不显眼的山林中,一座座坟墓傲立在此,其中一个最显眼的,墓碑上刻着:忠勇参谋,王勇之墓。
这是陆飛在战后为王勇单独立的墓碑,上面的字,也是陆飛用二十一世纪的文字书写的,找了怀宁寨最好的石匠雕刻的。
此时战争虽然平息,但是黑水堡,绥平寨那场惨痛的大战,却如同乌云一般,凝聚在大家心中,久久难以散去。
很多人都是默默的注视着墓碑,他们都很怀念那个开朗,履献奇谋的王勇。
陆飛此时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周欣担心陆飛过于劳累,伤口会再次崩开,但是她却劝不住陆飛,这个在陆飛第一次入军营,第一次为陆飛献策的王勇,那个曾经幻想着能够考取功名,却被迫充军的王勇,此时,他已默默的躺在了这冰冷的山林中,为绥平寨永远留下了不朽的光辉。
那一战,陆飛也会永远记在心中,这些将士们,都是最棒的,他们也是黑鹰军不朽的传奇。
时间一分分过去,大雪稀稀落落的下个不停,直到刘贲轻叹一声,看着还在伤感的陆飛,用右手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这才叹道:“走吧,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活着的人,要更坚强才行。”
陆飛被刘贲打断沉思,他回身看向刘贲,无奈道:“就这么扔下他们吗?”
“有机会,我们再回来看他们,但是此时,你必须随我回绥德复命,这是将令,将令不可违。”刘贲又看了看王勇的墓碑,这才转身,第一个向山下行去。
陆飛看着刘贲离去的背影,他从怀中掏出号角,第一个吹响,而后,传令兵纷纷拿出各自的号角,吹响之后,与陆飛呼应,这是他们送别亡灵特有的方式,希望他们能在天堂安息,侍者永息。
而后,陆飛收起号角,转身向山下走去,回去的路上,陆飛看向一旁的韩世忠,鲁奔等人,声音低沉的叹道:“我已经给你们表功了,希望这次回去,你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前途,不要再像王勇一样,躺在冰冷的坟墓里。”
“将军,别再想这些了,也许,王勇躺在这里,是最幸福的,他不用在奔波劳碌,不用在上阵杀敌,没有战争,没有硝烟,没有恐惧,这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吧。”韩世忠在旁劝道。
陆飛也只得点点头:“阵亡将士的名单一定要统计好,不要有错漏的,我要让他们的家人得到应有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