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说……攻其无备,趁着夜色,杀入敌营吗?”韩世忠若有所悟。
北冥鹏在旁接口道:“呵呵,韩将军,匪军虽然与我军对峙多时,但是他们只知道咱们在此地有一千步兵,几番征战之后,死伤约有三成,可他们却不知道,咱们的主力部队已然南下,距离他们不足二十里,如果今夜我们不奇袭敌营,那么等天亮,他们的斥候知道了咱们的主力部队已然到来,匪军或是与我们一战,或是退兵南逃,那时候,这个大功劳可就没有了。”
韩世忠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转而看向陆飛道:“这件事容易的很,我愿帅五百轻骑,连夜踏破敌营。”
“呵呵,韩将军,从正道走,恐怕会遇到敌军的游哨和斥候,很难奇袭敌营,我在地图上曾经看过一条小路,是从洛河一带南下,可以隐蔽锋芒,直抵敌营后方,从后方踹营,你的胜算更高,我在城中备下庆功酒,等你归来。”
韩世忠大喜,拱手唱诺,回身吩咐刘小年组织部队,自己则匆匆向后队而去。
韩世忠走了,陆飛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李悠身上,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选个时候,和李悠好好谈谈,否则,两个人之间总会隔着一层纱,不捅破,这层纱会越来越厚。
……
又行了一段时间,大概一刻钟左右,陆飛的中军抵达了交口河村,虽然是个不太大的村子,但是土墙依然坚固,城门依然完好,军队开始缓缓进入村子,选择空旷之地结营下寨,陆飛也在抵达城门附近后,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大通等人,他们已满身是雪,狼狈不堪,脸冻得发红,陆飛在洪三的陪伴下翻身下马,迎着大通等人而去:“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
“呵呵,看到将军您,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与匪军的一战,是不是可以打响了?”
“呵呵,已经打响了,这里天冷,咱们回大帐详谈。”
陆飛等人进入城门后,直奔大通的帐篷而去,帐篷里是刚刚换好的碳锅,十分温暖,几张桌子上也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热茶,陆飛脱去大氅,走到主位上坐下,这时,大通已从亲随手中接过地图,指着地图笑道:“将军,这个就是匪军扎营之地。”
陆飛点点头,拿起地图看了看,与自己的斥候带回的消息一样,陆飛笑了笑,把地图放在一旁,而后问道:“说说吧,就是两千匪军,你们依城固守,为何损失如此惨重?”
被陆飛责问,大通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将军,并非我们战斗力不强,只是匪军人数众多,每次攻城,都已人海战术,从四面八方涌来,我们毕竟人手有限,担心敌军绕道后方,奇袭北门,故此伸展不开兵力,才会死伤将近三成,是我督战不力,愿意听后将军责罚。”
大通的话虽然是检讨自己的过失,却在无形中,埋怨了陆飛派遣的兵力太少,敌军二倍于官军,自己能够保守这座土城,已经不容易了。
陆飛也并非听不出大通言外之意,他并没有理会大通,只是静静的思索片刻,而后问道:“敌军使用的兵器,如何?”
“多以长枪,长戟为主,不算精锐,弓兵使用弓弩很简陋,杀伤力有限。”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用弩床回击?”
“弩床杀伤力有限,敌军多以盾兵,木板作为防御主体,向土墙靠拢,我们的弩床起不到任何作用。”大通显得很委屈,陆飛不再追问什么了,他看向刚刚赶来的鲁奔,令道:“拨兵五百,一个时辰后,在距离匪军三里处点燃火把和篝火,然后擂鼓呐喊,只可佯攻,不可出击。”
鲁奔不知道陆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追问,只拱拱手,唱诺退去了。
陆飛又看向大通,斥道:“你督战不力,这次我不责罚你了,你只管安排人准备酒席待天亮之后,我要为韩将军庆功。”
陆飛提起韩世忠,大通这才发现,韩世忠并没有和队伍一起赶来,此时他想询问,却又不好张口,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询问,陆飛已斥道:“还不去?”
大通吃了陆飛一喝,只得拱手唱诺,退去了。
……
风雪中,从洛河一线南下的韩世忠等人片刻不敢耽搁,他们驭马疾驰在乡间小路,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他们才转道而行,来到了匪军的后寨,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天地间一片肃静。
韩世忠驭马在最前方,他打量一阵敌营,四周并没有斥候的踪影,就连敌营也没有几处灯火燃烧的痕迹,到处漆黑一片,很显然,他们对南面的防御并不重视,观察好一阵,韩世忠缓缓抽出长剑,低声说道:“弟兄们,看到了吗?敌营并没有什么防御,咱们的大功劳来了,随我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