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笑了一笑,说:“你真是有眼不识阿尔卑斯山,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第八军的军长,统兵六万,现在割据一方的大军阀——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一听到“第八军”的番号,奥黛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战事,说:“什么?第八军的军长?难道他就是在普法战争期间收复第戎和南锡,歼灭两万德军的那个大英雄?”
士兵讽刺地笑了一阵,说:“大英雄?想不到梯也尔会派这样的大英雄来巴黎当间谍。”
沃德玛边挣扎,边说:“听着!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来这里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欧仁商量,快带我去找他!”
两个士兵把沃德捉紧,使他无法动弹,等他被上了手铐后,就说:“死军阀,波拿巴的走狗!你给我老实点!”
“听着!我要找你们的领导,我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商量!”
“行,我现在带你去见欧仁·鲍狄埃同志,看你有什么话说。”
沃德被几个士兵押到市政厅,被带到了到了欧仁·鲍狄埃(Eugène-Edine-Pottier)的办公室里。这个欧仁是巴黎公社的主要领导人,也是《国际歌》的词作者,身穿一套粗糙的黑西装,身上有一股革命家、思想家的气质。
当沃德被押进去时,欧仁随即放下了手上的《资本论》,然后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沃德,说:“沃德玛·列米欧,1842年8月在圣艾蒂安出生。1861年在圣西尔军校毕业后,就当上团长,普法战争开始后,就被升为少将师长。”
“这些重要吗?”沃德玛问道。
欧仁似乎并没有听到沃德玛的问题,继续说:“在第戎围城期间,越权指挥三个师,歼灭了围攻第戎的普鲁士军队,解了第戎之围。不久就以28岁的年龄被升为第八军中将军长,指挥新编的第八军收复了朗格勒、南锡,把德国佬打得落花流水。”
显然,这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历史。在普法战争期间,普军一直进展顺利,百战百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法军反攻的事。但自从1842年,沃德玛这个来自21世纪的中国穿越者重生后,历史就注定要被改写。
听到这里,沃德玛开始握起了拳头,嘴里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那又怎么样?最终,‘坚强的’资产阶级政府还是和德国佬谈和了,割让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赔偿50亿法郎!我们法兰西民族,如果继续被这些卖国贼统治的话,终有一天会亡国!”
鲍狄埃有力地拍了桌面一下,说:“你说得没错。要不是那些懦弱的资产阶级卖国贼向德国佬卑躬屈膝;还有那些**、无能的贵族将领纸上谈兵,被德国佬杀得片甲不留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对,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们,把革命的火种带出去。我可不想让这些卖国贼统治法国。”沃德玛肯定地说道。
这时,沃德身后的两个卫兵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们万料不到沃德这个割据一方的军阀,拿破仑三世的亲信竟然会有这样一腔热血。他们对着欧仁·鲍狄埃打了个眼色,然后解开了手铐,离开了房间,关上了大门。
然而,身为公社领导的鲍狄埃似乎并没有因为沃德革命的言论而对他产生好感,他眼里还是露出那种怀疑的眼神。始终不太信任眼前这个“军阀”。他沉默了很久,一边观察着沃德的神情,一边思考着怎样试探对方。
霎时,办公室里变得异常安静,除了从外面传进来的枪炮声,已经房里三人的呼吸声以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分钟后,鲍狄埃的质问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问沃德道:“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革命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沃德玛二话不说,从黑色外套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小书,放在桌面上。欧仁看了这本书的封面一眼,说:“《**宣言》?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我和你一样,都是社会主义者。我并没有要求什么,我只求全法国人民都有足够的面包吃,你懂的。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得先让法国成为全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把那些懦弱、无能的资产阶级拉下来,让无产阶级接管全法国。”
“列米欧将军,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啊。”
这时的沃德玛一副热血青年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名将领“别叫我将军,叫同志!另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还是IWA(第一国际)在法国的临时通讯书记,化名雷米·门尼斯。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一听到雷米·门尼斯这个名字,鲍狄埃的脸终于不再僵硬“列米欧同志,你打算怎样帮我们?你能叫走城外的军队吗?”
“不能,那些部队可不是我指挥的。”
“那你怎么帮我们?你的部队又不在巴黎。”
“有两种方法。”沃德玛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想,说:“最理想的方法,就是用我的军力和影响力作为筹码,逼使凡尔赛政府撤军。如果他们不肯让步的话,我唯有用第二种方法。”
欧仁·鲍狄埃也像沃德那样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说:“很好,但现在凡尔赛政府由奥尔良派控制。而我们公社,以及所有工会、工人组织的存在,也恰好威胁到他们阶级的利益。他们并不可能会答应这些要求。那么第二个方法呢?”
沃德玛指着贴在墙上的法国地图,说:“我的部队现驻扎在罗纳-阿尔卑斯地区,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解放里昂、圣艾蒂安及其周围三万平方公里的地区。
要知道,里昂和圣艾蒂安都是法国最重要的两座工业城市,而且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资源丰富,是一个很好的革命根据地。”
“这也可以。但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没有其他的目的?”
“没错。”沃德玛肯定地说道。
鲍狄埃静静地观察着沃德玛的神情,说:“你们第八军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要你亲自来呢?”
沃德玛热情地握住鲍狄埃的手,说:“诚意,我们要向同志们展现出应有的诚意,才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同时,我也想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吸取大家的经验,这样对革命也有好处。”
“你从吸取了什么经验?能说说看吗?”
“你们的教育、经济做得不错,但遗憾的是,你们并没有把法兰西银行充公。”
“你说什么?我们一个月前就把法兰西银行给充公了。用这些钱补充了不少武器,还发了一些给贫穷的市民,还解决了我们的财政问题。”
这时,沃德玛再次意识到,历史已经改变了不少。在历史上,巴黎公社并没有充公法兰西银行,结果银行里的钱去了敌人那里,被用来对付自己。幸好,在沃德玛身处的平行宇宙里,历史不是这个样子。
“好,这就好。看来巴黎还能坚持一段日子。”
此时,沉默已久的奥黛看了沃德玛一眼,然后对鲍狄埃说:“我能跟他去里昂吗?”
鲍狄埃看了看奥黛,说:“你问我干啥?”
奥黛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沃德玛,说:“沃德,可以跟你去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父母不反对的话。”沃德玛说道。
这时,奥黛的眼睛忽然泛出一丝眼泪,说:“父母?他们半年前就被……”
沃德玛轻轻地抚摸着奥黛天使般的脸,说:“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伤心事来了。那好吧,明天早上来共和酒店找我,然后一起出城。”
“是!将军。”
“奥黛,我还有点事情要去找欧仁·瓦尔兰同志商量,关乎巴黎公社的命运,不如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