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游

2016-03-20 作者： 顾堇安

第三章：出游

吃过午饭后，顾长安在温婉的安排下洗漱了一番，窗外阳光正好，不时有鸟啼声响起，让人的心情也不觉些许振奋。

顾长安慵懒的斜坐在椅子上，往常清明的那双眼睛此时带着点迷离飘逸，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手指把玩着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都说上京好风景，长安忍不住这就想要去看看呢。”语毕一脸叹息之情。

正立在窗边的温婉身着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认真而又专注的修剪着花瓶里的花枝，闻言莞尔一笑，斟酌半晌后说道：“长安毕竟对这上京城不熟悉，既是想出去，就让子玉带着你出去逛一圈吧。记得早点回来。”

本来微眯着双眼的顾长安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溢满笑容，仿若小孩得到心爱的东西般模样，让刚回过头的温婉不由的无奈一笑。

“温姐姐，你真好，长安一定会早点回来的，你放心吧。”说完便跑着出去了。

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会因为一件非常微小的事情便感到高兴，这样的表情有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呢，还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老了呢？摇了摇头，温婉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

刚出了门的顾长安，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余味未散，还有点激动，走路也有点快，未曾注意到前面有人，就那么华丽丽的撞上去了，未曾顾得上鼻角的疼痛，连忙道歉。

“顾公子，没事。”说完刻意的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听到声音，顾长安抬头看去，见到是佟子玉，自动忽略过刚才撞到人的那一幕，说道：“子玉，刚才夫人说让你陪我出去一趟，不介意吧。”

“顾公子哪里的话，能为公子略尽绵薄之力，子玉自是不甚欢喜。”

“即是如此，那便走吧。”说着便拉着佟子玉向外面走去。

佟子玉略微有些怪异的看着今日像打了鸡血的顾长安，这样的顾长安是他不敢想的，在他的映像里，顾长安是深沉的，看不懂的，偶尔有些恶趣味，却不会像今天这样，是发烧了吗，想着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即摇了摇头。

耳边陡然响起一道有些阴沉的声音：“有时候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用这儿去看。”说着指了指佟子玉的心脏。

莫名的笑了笑，便向前走去，接着说：“快点跟上吧，不然等会找不到我，可不要说我把你给弄丢了哦。”到末尾又带了一点打趣。

如果一个人说一句话时用两种语气，会是什么缘故呢？本性如此，亦或是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呢，生平第一次，生性木纳的佟子玉对除沈将军以外的人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兴趣，却也只是想要了解。

不一会儿，就到了上京城热闹与繁华并重的一条街上。顾长安行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长平街上，恍然有一种时光的感觉，这儿大部分建筑已经变了，她记得以前这儿还有个首饰店的，如今也变成酒楼了。

就步走了上去，找了一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佟子玉也跟了上来，坐到顾长安的身边，问道：“公子，可否需要吃点或是喝点什么呢？”

顾长安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在这儿坐坐就好，也顺便看看天下第一街--长平街到底有何处不同。”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跟平常一样，只不过是繁华了一些，有钱人的天堂，贫穷人的地狱。”佟子玉少有的发出感慨。

楼下川流不息的人来来往往不断绝，有身着华服的贵公子，也有穿着破烂不堪的乞丐，有纯粹闲来无事出来玩的，也有为生活奔波劳累的。人间百态，其实从一条小小的街上就可以反应出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自己都要忘记，却仍然还是在梦里重现，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逃避就可以逃避了的。”佟子玉略带伤感的声音响起，顾长安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他，原来不管是外表看着如何坚强的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丝伤痛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呢？”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很都笃定。

顾长安笑笑道：“既然子玉想讲，那顾某洗耳恭听。”

佟子玉酝酿了一会情绪，用那少见的略带低沉的声音讲起。

“那个孩子，自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由母亲一人独自抚养他长大。突然有一天，母亲回家告诉他，想不想见到父亲，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不想。

母亲笑着打趣道说，怎么会不想呢，这些年是娘亲对不起你，让你过的这么艰辛。未曾说完便红了眼眶。

懂事的孩子连忙安慰说自己不苦。

第二天，他们还是启程了，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城，据说是在这儿可以找到小孩的父亲，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丝幻想的，虽然心里有怨恨，但还是奢望。

他们带来的盘缠本就不多，后又不幸遭到抢劫了。再后来，沿街乞讨，却原来，乞讨也有乞讨的规则，之后，母亲病重，小孩沿着上京城中的每一条街，每一家医馆去问，奢求他们能够救救我的娘亲，可惜不知是人性本就如此淡漠还是什么，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的娘亲。

在小孩对这个世界几经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夫人，那个夫人就像是菩萨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至少在当时的小孩眼里是。

她帮他找大夫救治娘亲，还喂他饭吃，在小孩的世界里，除了母亲从来都没有人对他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