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辉道:“不敢!老兄如是不服,尽可下场指教。”
那人道:“很好!”
这人使的也是长剑,下场后竟是不通姓名,刷刷两剑,向鬼刃华辉当胸直刺。华辉仍是右剑左刀,拆不七八合,当的一声,宝刀又削断了他的长剑,跟着一剑刺伤了他左胸。
群豪见他出手狠辣,接二连三的有人上来挑战,这些人大半不是为了争夺玉龙御牌,只觉李廷豹死得甚惨,要挫折一下鬼刃华辉的威风。可是他左手宝刀实在太过厉害,不论什么兵刃,碰上了便即断折,到后来连五行轮、独胡铜人这些怪异兵刃也都出场,但无一能当他宝刀的锋锐。
有人出言相激,说道:“华老师,你武功也只平平,单靠一柄宝刀,那算的是甚么英雄?你有种的,便跟我拳脚上见高下。”
鬼刃华辉笑道:“这宝刀是我灵隐宗世代相传的镇门之宝。今日刘大人要各家各派较量高下。我是灵隐宗的掌门人,不用本门之宝,却用甚么?”
他出手之际,也真是不留情面,宝刀一断人兵刃,右手长剑便毁人手足,连败十余人后,旁人见上去不是断手,便是折足,无不身受重伤,虽有自恃武功能胜于他的,但想不出抵挡他宝刀的法门,个个畏惧束手。
马善和见无人再上来挑战,呵呵笑道:“哥哥,今日一战,你灵隐宗威震天下,我做弟弟的脸上也有光彩。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庆功酒!”
吴曦向柳逐霓瞧了一眼,柳逐霓缓缓摇头。
吴曦自也十分恼恨鬼刃华辉的强横,但一来不敢泄露身分,适才飞杯掷解童渊的穴~道,几乎已被马善和看破;二来这柄宝刀如此厉害,实是生平从所未见的利器,若是上去相斗,先已输了七成。
又想:“当日~他去石窟胁迫我和邬姑娘之时,何以不携这柄宝刀?那时如果他宝刀在手,说不定我已活不到今日了。”他不知道其时鬼刃华辉尚未出山,如何能拿到灵隐宗的镇帮之宝?
只见鬼刃华辉得意扬扬的举起酒杯,正要凑到唇边,忽听得嗤的一声,一粒铁菩提向他酒杯飞了过去,想是有人发暗器要打破他的酒杯。
鬼刃华辉视若不见,仍是举杯喝酒。身后有人叫道:“掌门,小心!”华辉待那铁菩提飞到身前,伸出手指,嗒的一声轻响,将铁菩提弹出厅门。众人见他露了这手,虽然不直他的为人,却也有人禁不住叫了声:“好!”
那粒铁菩提疾飞而出,厅门中正好走进一个人来。那人见暗器飞向自己胸口,也是伸指一弹,说道:“便这般迎接客人么?”
那铁菩提经他一弹,立时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向华辉飞回。从声音听来,这一弹之力实是惊人,竟似不在适才一弹之下。
鬼刃华辉“咦”了一声,却不伸手去接,身子向右一闪。他身后站着一名刘统勋的卫士,听得风声,铁菩提已到身前,不及闪让,忙伸手抄住,但听喀的一响,中指骨已然折断,疼得“啊”的一声大叫。
众人见小小一枚铁菩提,竟能在一弹之下将人指骨折断,此人指力的凌厉,实是罕见罕闻,一齐注目向他瞧去。
只见此人极瘦极高,左手拿着只虎撑,肩头斜挂药囊,一件青布长袍洗得褪尽了颜色,拖着双破烂泥泞的布鞋,装束打扮,便是乡镇间常见的走方郎中,只是目光炯炯,顾盼似电,五官奇大,粗眉、大眼、大鼻、大口、双耳招风,颧骨高耸,这副相貌任谁一见之后都永远不会忘记,头发已然花白,至少已有五十来岁,脸上生满了黑斑。他身后跟着二人,似是他弟子或是厮仆,神态极是恭谨。
忽听得“啊哟”一声惨叫,那指头折断的卫士跌倒在地,不住打滚,将一只手掌高高举起。
众人初时均感奇怪:“既然身为刘大人的卫士,自有相当武功,怎地断了一根指头也抵受不起?”待见到他那只手掌其黑如墨,才知原来是中了剧毒。
这次天下各家各派掌门人大聚会,刘府众卫士雄心勃勃,颇有和各派好手一争雄长之意,要显得在朝中居官的英雄确有真才实学,决不输于各地的草莽豪杰。
这手指折断的卫士归汤振所管,他见此人如此出丑,眉头一皱,上前喝道:“起来,起来!这一点儿苦头也挨不起,太不成话啦!”
那人对汤振很是惧怕,忙道:“是,是!”挣扎着待要站起,突然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汤振从酒席上取过一双筷子,挟起那颗铁菩提一看,见上面刻着一个“柯”字,脸色微变,朗声说道:“兰州柯子容柯三爷,你越来越长进啦。这铁菩提上喂的毒药可厉害得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