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紧赶着就到了东门边的一个小巷,小巷内十分的清静。只巷口坐了一个半仙,咪着眼睛在测字算命的幌子下打盹。
三人走到一个门口挂着牛皮条的招幌前,原是这家人的后院门。肖骁申啪啪啪轻拍院门三声后,院门应声而开,三人鱼贯而入。
开门的正是这院的主人,皮革铺的掌柜李保全,李雎儿的父亲。李保全看上去约莫不到五十岁光景,佝偻着背,一副病容。只有一双滴溜溜乱转的贼眼,才看出些精气神来。
此时他一脸谄笑,让一伙计接过马牵走。他佝偻着背将三人引进一间厢房。
进房后,肖骁申施一礼道:“李掌柜,又要叨扰你了。”
李保全一副鸭公嗓道:“大掌柜见外了,您是贵客,我还怕照顾不周全呢。”
两人都干笑几声,才落座。李保全让一个大脚丫鬟上了茶来。
肖骁申坐下后,使了个眼色,金瓜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来,搁在李保全的茶几上。
肖骁申:“李掌柜,我们此次进城还要叨扰你些日子,这点微薄之资你且收下。”
李保全嘿嘿笑过,伸手就把小包袱拿过来掖进怀里。
肖骁申:“此次进城,发现这县城变化可真大啊。梁玉喜这清河县令当得不赖嘛。这城里大小官吏都还听他的?”
李保全压低了嗓音道:“我听说,这城里的官吏,虽然是表面上都怕违抗圣旨,不敢当面的说出不满。但背地里,多数官吏都还是不服气的,谁愿意被以前的一个小厮颐指气使的压着啊,也不知道这大宋皇帝会如此这般。”
“这清河县山高皇帝远的,他们如此畏惧是什么原因?”
“大掌柜有所不知了,这梁玉喜当县令时,那传圣旨的是谁?”
肖骁申摇摇头,李保全:“听知情人说,那可是大宋皇帝身边的亲信,武德司的武德使。”
“呃?”肖骁申没想到武德司也在清河县出现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这形制可够高的。这圣旨不光传的快,且来传旨的人也是来头不小啊。”肖骁申有个预感,这武德司到了清河县,一定会盯上了山弥山林场。
“所以啊,这城里的大小官吏,谁敢这个时候抗旨啊,那不是摆明了不想活了嘛。”
肖骁申点点头,“这现下城内,到处贴公告和派官兵在大小道路禁止出境,这是什么道理呢?”
“此时盘查得紧,还不清楚为何?不过肯定不是周边有什么战事。”
“为何?”
李保全嘿嘿一笑,“大掌柜,您一会问问那边的人就知道。”
然后他起身:“大掌柜,您请的客人可能马上就到了。您在我这里放心,安全得很。那门外的粗丫头,她耳朵听不见,您也放心。”
两人拱拱手,李保全就退出去了。
原来李保全这个院子,正是肖骁申他们与吴越、南唐两国人私会的秘密所在。这李保全早年并非清河县人,乃是吴越国地界的人氏。到这清河县营生定居后,一边做皮革生意,一边就帮助吴越国的密探打听消息或是行个方便什么的,渐渐的就看出这也是一行当的生意。
做的年头久了,这为人打探消息的事就越发不可停手,就有了些名声在外头。
肖骁申初到山弥山林场时,就与他多有结交。此次进城,也是要借此地与吴越、南唐两国密使会面,商榷如何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