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兮扶着门框眩晕个,都没嘴吐槽了,只能呵呵一笑,“但愿他们也能跟你一样善良。”
第二天早晨的洪英殿内,现实果然非常完美地印证了江灵兮的担心。
小皇帝大概是顾虑对面俩人的心理创伤,尽量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样子,奈何朱允炆根本不买账。即便江灵兮昨天晚上磨破嘴皮子跟俩人讲了大半夜“人在屋檐下”的道理,这会儿到了小皇帝跟前,朱允炆依旧固执己见,高昂着下巴质问江灵兮:“他是皇上,那朕也是皇上,他家太祖还是我皇爷爷的手下败将呢,朕凭什么就要向他下跪行礼?”
主子不跪,黄子澄一根筋的脑子就更无法沟通啦,任你求爷爷告奶奶讲破喉咙,人就一句话:“老夫只认一个陛下!”
搞的江灵兮尴尬不已。
倒是小皇帝,大概以为这俩人在替自家祖先记着太祖皇帝的仇吧,看他俩与江灵兮在底下叽叽喳喳争论了有一会子,也不想叫江灵兮为难,便摆手道:“行了,叫你两个朋友入座吧。”
“这还像点样子。”朱允炆哼一声,一点没客气地招呼黄子澄入了上宾座。
江灵兮一颗心悬的哟,所幸朱允炆还算记着自己当下的处境,以及是谁出力把他俩捞出来的,总算给她留了一点面子,没再抛出“他是皇上,朕也是皇上”的理论,坚持跟小皇帝平分龙椅去。
小皇帝本身也不是特别在意繁文缛节的人,对这俩人桀骜不驯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欣赏,看上去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样子。便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朕听江伺读说,你二人在对付海盗方面有些经验,不知以前何处高就,针对西南海盗又有何高见呢?”
黄子澄刚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江灵兮连忙抢过话头对小皇帝笑笑,“内什么,节约时间,履历这部分就先省了呗?您要真感兴趣,回头叫他俩一人交一份书面的,咱直接凭能力说话,进入正题。”
小皇帝还挺茫然的,虽说西南之患迫在眉睫,但也不是急在一朝一夕的事儿,不用赶时间到这种程度吧?
黄子澄当然知道江灵兮是怕她一开口满嘴跑火车,翻个白眼珠子瞪她一眼,“关于西南的形势,我们研究过了,乍看之下是你们……”
“咳!”
江灵兮及时出声提醒,黄子澄顿一顿,有些不情愿地改口道:“是我们这边的海盗肆意掠劫船只,严重影响到普通渔民的生活,实际上,只要对他们的装备和战力,以及被围剿时惯用的逃匿路线稍加分析,就不难看出,这背后不可能没有皮西国的暗中扶持,。”
小皇帝倚着靠背,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被吸引的样子,甚至稍微有些失望。毕竟这些都是早就摆在桌面上的结论,稍微对西南有点研究的都懂。西皮国是西南部与东明隔海相望的一个小岛国,按说以东明的国力,随便找个借口发兵过去一举歼灭也不是太难的事,问题是它之所以敢扶持海盗作乱,就是仗着背后与它接壤的盟国——宁宏国。
东明真要重兵开过去,宁宏不可能坐视不理,二者相较,胜负真就很难说了。
大概还是为了照顾江灵兮的面子,小皇帝勉强打起精神问了句,“那么以你所见,应如何破这个局呢?”
黄子澄哼一声,故意先低头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才不疾不徐吐出两个字来:“策反。”
“策反?”小皇帝有点没听懂,跟着重复了一遍。“策反谁?”
“皮西国。”
虽然黄子澄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口齿清晰,却仍然有那么一个瞬间,小皇帝以为他脑子瓦塔了。
一般谈到西南平盗,大多数人会针对海盗本身提出对策,再拔高一点的,最多是与皮西国进行谈判。
像黄子澄这么高屋建瓴的想法,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