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爷爷,那我做功课去了。”冲着两位长辈一施礼,方应鲫转身走了。毕竟是晚辈,在这么严厉的爷爷面前,那感觉也是如坐针毡的。
“贤弟,你有何看法?”注意到梅东脸上的神情,方台好奇地问道。
自己这位贤弟,城府颇深,可是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方兄,这曲子,平心而论,你觉得怎么样?”梅东不答反问。
“旋律有些新意,歌词粗俗,也就只能在青楼瓦肆传唱了。”方台的回答,显然他对这个曲子,评价不高。
“在我看来,这曲子很好。”梅东道:“首先,他能简单直接,通俗易懂,极为容易被人记住;其次,这曲子富有韵律,节奏感很强。特别是这曲子的曲词,淫而不荡,你看他像是很低劣很粗鄙,但是却没有一句直接描写女子的……”
梅东一边说,另外一边,方台则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是大儒,不是腐儒,他人的话,自然会听进耳里,用心思索。
“再然后,这曲子传染力,怕是比你我想象地都要强。就像是水里的墨汁一样,不知不觉,就浸染了大缸水。你看,应鲫这么一个小孩,只听过一遍,就记得这么多。由此可见,这首曲子是多么地可怕。”
听完老友的剖析,方台也是耸然一惊,他没想到,这样一首曲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深度。老友在学问上虽然激进,但是曲艺上,却造诣颇深。
“听你这么一说,丽春院这里,我忽然来了兴趣。梅兄,你什么时候去?”
“上面不是有时间吗?三天以后,丽春院重新开业,我等自然不能错过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也该拉出来看看了。”扬了扬手里的红色传单,梅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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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单?什么玩意?”
躺在一张软榻上,嘴里吃着婢女递过来的葡萄,王富贵手里拿着一张红色传单:“免费?不要钱?韦小宝他疯了么?”
要不是收了好几张对比,王富贵甚至会以为,手里这一张,是印刷错误的。
但是没有,所有的红色传单,全都是正规印刷排版的,字体清晰,油印干净。
错不了!
但是,韦小宝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一旦免费,顾客人数是增多了,但是院子里的收入,又怎么办呢?
现今大多的青楼瓦肆,营业收入,几乎都是姑娘的过夜费和出台费构成的。这两项收入,总共就构成了九成以上的花销。如果把姑娘的这两块费用全部免去,那么别说院子自己了,就是姑娘们,怕是也坐不住了吧?
“我还没去逼债,你就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墓,这可怪不得我了。”王富贵残忍一笑。
“可惜,这么一弄下去,姑娘们赚不到钱,肯定会脱离丽春院。可惜曲裳和李秀秀两个人,也算是鸣玉坊里很有名的姑娘。”
“不过也没啥,员外我有钱,又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呢?只要能够盘下丽春院的场子,有钱,还怕买不到姑娘么?”
想通了这一点,王富贵不再操心,而是一伸嘴,又叼住了递过来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