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知府道:“免礼,你别怕,且细细说来。”
奶娘瞄了我一眼,又向尹知府拜了拜,道:“十日前,三小姐与二少爷离开将军府前往越丘,以为一去好几载,未曾想到昨日傍晚三小姐带着一群黑衣人归来…见人…便杀,将军府上千条人命,几乎没一个活口留下,老奴还是从后院的…狗洞钻出来才幸免于难。三小姐…三小姐也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段话说完,竟开始哽咽。
我不再哭泣,冷静的听她说完,这两天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对现在的我而言,背叛算得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欲加之罪解释无用,我想,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止是定我的罪那么简单吧,想我无权无势,唯一的身份就是将军府的三小姐,现今将军府惨遭灭门,除了身在异地的父亲、大哥和二哥外,将军府再无别人,他们为难我一个一无是处的姑娘家,又有何意义?
我想,他们真正想为难的,怕是正往家里赶的父亲吧。
否则就凭一个尹知府,想布这个局,还不够能耐,除非…布局的人,身在高位。
尹知府听奶妈说完后,问我:“纳兰穆你还有何话说?”
“我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见我一副无畏的样子,奶妈哭道:“三小姐,你就认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样,夫人泉下有知也死不瞑目的。”
我声音冷冰,一字一句道:“你不配提我母亲,今日你选择背叛将军府,背叛我母亲,来日,你便不要怨我不顾念往日情分。”
奶妈听完此话,脸色刷白。
师爷适时开口,道:“纳兰穆,现已有人证,我劝你还是赶紧招认了,如若屡教不改,当心大刑伺候。”
我轻蔑一笑,此时我终于还是,变成了我不想变成的自己,我道:“我北冥律法,凡嫌犯,需集人证、物证才可定罪,若定罪者为官家,需禀告上级乃至君上,屈打成招者,按律当革职。你不过是找了个人把罪名扣我身上,物证呢?就算我无头衔,却也是实打实的将军府嫡女,且我父亲还活着,要定罪也需报我父亲知晓,轮不到你在这里威胁我上刑!”
师爷气急,道:“你……”
尹知府伸手示意他别说,双眼眯成一条线,忽地笑着对我说:“纳兰小姐说得对,昨日我已派人快马加鞭传信给纳兰将军,相信后天将军便会回到都城。且你说的这个物证…如若没有,本官岂敢乱抓人,来人,把剑拿上来!”
一把剑丢在了我的面前,那把剑,是我在将军府习武时常用的剑,去越丘时,我并未带上它。而此时这剑已去了剑鞘,剑身满是血污。
尹知府道:“纳兰小姐可识得这柄剑?”
我讽刺地笑道:“看来知府大人,今日是不肯放过我了。”
尹知府也笑,道:“本官只为寻求真相。”
“如果我不招呢?”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如果纳兰小姐不招,那本官只有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