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明白,要是不答应,可能今晚烟波楼不太好过了。
“好,那就麻烦妈妈出题了。”上官婉儿道。
老鸨一听让她出一题,顿时没了主意,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一眼瞅去,看见上官婉儿怀抱琵琶,笑道:“那就以琵琶为题吧”
话刚说完,站起来一白面书生,我先试试。
“黄金捍拨紫檀槽,
弦索初张调更高。
尽理昨来新上曲,
内宫帘外送樱桃”
说完,转身一抱拳,得意的坐下,还是有些才华。
上官婉儿道:“刚才这位先生的诗文不错,小女子也有一首,请大家指正。”
“小莲初上琵琶弦。弹破碧云天。
分明绣阁怨恨,都向曲中弹。
肤莹玉,鬓梳蝉。绮窗前。
素蛾今夜,故故随人,似斗蝉娟。”
明眼人都听出来,这首无论是韵味还是内涵,都要更甚一筹,灵活运用了打量的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更难得的是,还结合自身处境,道出点点心思。果然又赢来大片的叫好声。
九王爷不紧不慢,笑着品了一口茶道,:“姑娘果然大才,在下也有一首,望姑娘指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九王爷确实有些才气,这是一首边塞诗,很好的诠释了行军打战的辛酸苦累,尤其是像他这种年少带兵的人,道出这样的诗文,更添了几个悲壮的色彩。叫好声更甚,风头更是盖过上官婉儿。
两首诗人其实从意境上来说,都非常出色,不过按照文采精彩程度,九王爷的确实要高于上官婉儿,加之其他人又不敢去招惹,所以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九王爷赢了。
秦怀玉看着上官婉儿,只见上官婉儿紧咬着下唇,脸上浮现出些许的不甘和委屈,让秦怀玉一阵恍惚。
上官婉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提裙走下楼来。
秦怀玉看着这个在风尘中飘摇的女子,心里一阵疼痛,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隐隐扑来。
“慢着,我倒是觉得上官婉儿的诗要好一些。”秦怀玉猛的站了起来,本来在角落,没人注意到他和程铁牛两人,这一下顿时成了焦点。铁牛一个劲的拉着秦怀玉的衣袖示意他别管这闲事,虽说左武卫秦叔宝在朝中地位尊崇,但是这个九王爷乃是当朝皇帝的胞弟,加之在军中颇有威望,要是直接这样冲突,势必是在给自己树敌。
“多谢公子,不过小女子不才,刚才九王爷确实诗妙一筹。”上官婉儿感激的冲秦怀玉一笑。
既然上官婉儿自己都认输了,秦怀玉再争就没有了意义。
“看来这个公子不服气啊,难道你有更好的?”九王爷淡淡的笑道,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笑里藏刀。九王爷常年征战,对朝中大臣认识的都很少,更别说大臣的公子了。
“要是公子有更妙的诗,不妨念出来听听。”九王爷揶揄道。
“我不会念诗。”秦怀玉摇头说道。
“哈哈哈哈,不会念诗你还凑什么热闹,想姑娘想疯了吧。”旁边的围观嫖客起哄。
“我不会念诗,不代表我不懂诗!”秦怀玉道。
“劳烦上官姑娘借我毛笔和十尺白卷。”秦怀玉冲上官婉儿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写什么诗需要十尺白卷?”旁边的人嘀咕道,上官婉儿也是一愣。转身叫丫鬟取来。
秦怀玉也不多说,一把推开桌子上的酒碗菜碟,提笔开始写。
。。。
。。。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写到这里,秦怀玉拖了拖白卷,周围已经围满了看客,眼神也从刚才的嘲笑变得郑重。秦怀玉犹豫片刻,继续写道。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
。。。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怀玉再次停笔,重新沾了墨汁,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再说一句话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
。。。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
。。。
。。。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清衫湿。
静,出奇的静,九王爷、上官婉儿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来掩饰。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是要流传千古的绝句啊。原本以为自己稳赢,现在九王爷一言不发,就算他不承认,但是从众人的表情来看,他已经输了,没任何悬念。秦怀玉写完,在白卷的右下角刷刷的写下几个字:秦怀玉!长舒了口气,转身潇洒的离去。一边走一边想,还好我事先问了程铁牛,这个时代是没有白居易这人的,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这逼装的,满分!边走边想,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就保持这姿势,要给大家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帅气形象。
“秦兄,秦大哥,等等我。。”后面传来程铁牛焦急的喊声。
“啊,,,救命。。。”
“噗通。。。。”
“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程铁牛站在拱桥上,望着河里扑腾的秦怀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