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忍冬带着甘饴侍书她们走远了,听棋又乐颠颠地过来伺候两人,“宋太医……”
“听棋,”陆玑叫住她。
“啊?”听棋转身。
陆玑从手边的针线筐里悄悄拈了一节丝线送到她眼前。
“梅小主走得急,落下了一节丝线。”陆玑瞅她呆呆的,轻轻推了她一下笑道,“你还不送去?”
“唔……”听棋支吾一阵,又把渴求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菱歌,菱歌却是忍着笑视而不见。
听棋看看陆玑,又看看宋真,只得接过丝线打帘子出去了。
不知道回来还见不见得到宋太医。她心里直嘀咕,脚下跑得飞快。
傻丫头,有侍书在咸福宫接应,你还想回来?
陆玑笑嘻嘻的,宋真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这小姑奶奶终于走了!
菱歌给两人换来了一盏新茶,陆玑捧起来抿了一口,问道:“忍冬没事吧?”
“没事啊。”宋真摊摊手,“不是陆小主叫我撵她走的吗?”
撵?陆玑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了。
这人,越是熟稔越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不过他这意思倒也对。
“那你刚才……”
“调理气血的药,”宋真接过话,也捧起了茶杯,“人人都需要,人人也都不需要。”
陆玑安安静静地呷了一口茶。
“你看看,这花有没有问题?”陆玑把在钟粹宫时偷偷塞进袖子里的花朵交给他。
花是从花萼部分就掐下来的,好塞进袖子里。
“木丹啊。”宋真只看了一眼,肯定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是木丹花,”陆玑好笑道,“你看看有没有毒。”
陆玑伸臂把花举到他面前,白皙的玉脸上笑靥如花。
宋真伸手接花,没有花枝,不小心就触到了她指尖凉滑如丝绸的肌肤。
他有些发怔。
如果娘不是那样的出身,是不是也能和爹这样弄花问情?
想什么呢。他皱皱眉。
“怎么了?”陆玑以为有异,“有毒?”
他失笑。看一眼就能看出有毒?她当他是什么?大罗神仙?
宋真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在鼻翼下,用手送了送,又用两指在花瓣上摩挲一阵。
“不好。”宋真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真的有毒?”陆玑问,似乎是不信。
“不好。”宋真摇头,“这花放了起码有两天了,能好到哪里去?”
陆玑瞪圆了眼,笑了出来,旋即又呆住了,“两天?”
“两天。”宋真把花朝桌上一丢,又很肯定地说道,“没毒,是两天。”
陆玑沉默了一会。
“怎么?又是谁送了你这花?”宋真笑道,“人家女孩子收到花都开开心心的,怎么就你天天地怀疑有毒?”
陆玑瞪他一眼。那不也得看是谁送的么!
陆玑喊起菱歌来:“去把我昨日带在身上的丝绢拿来。”
菱歌应了声“是”就低着头去了,不多时又回来,拿着条鹅黄色轻丝薄绢子问:“小主,是这条?”
陆玑接过来看,“是这条。”
宋真欹着脑袋,她这是要干啥?
私相授受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