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治寅看着她。
好什么?自己的父亲被人参了,她还这样平静?
不用嘱咐他几句吗?不用急得流几滴泪吗?不用明示暗示他手下留情吗?
究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对她父亲的信任?
陆玑直视着他一双寒鸦色的眼睛,福了福身,“送皇上。”
她的眼神柔和而坚定,不卑不亢,平静如鉴。
赵治寅突然读懂了这眼神背后的意味深长。
她信任她的父亲,也信任她的丈夫。
他郑重其事地微微颔首。
赵治寅走后,听棋才从面前的书中把脸露出来,急切地问道:“小主,老爷是不是出事了?”
陆玑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如今如果不是误会,就是有人要陷害他。要是误会那还好解,但如果是有人存心陷害,那可就棘手了。
从当前情形来看,有人故意篡改了户部的账目,那多半的可能就是后者。
更何况谁是主谋还未可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父亲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陆玑呆坐下来,长叹一声。
不知道母亲他们会怎么样呢。
荣安街上的陆府里周氏已经把木鱼敲得梆梆响,手里的持珠也哆嗦着转个不停,似乎要把门外的搜查之声给盖过去。
柳姨娘弱柳扶风般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地笑了:“姐姐这是掩耳盗铃啊。”
周氏睁开眼,看了看门外攒动的禁卫军的人头,叹气道:“这造的是什么孽呀。”
柳姨娘也虚弱地扭过头去。
一个禁卫军的小头目进来拱手道:“两位夫人请移步,这间房也要被搜查。”
周氏摇摇头站起来,让房里的一众女眷老幼都相互扶持着出了房门。
陆正清站在院中,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些人出出入入,不时地将一些“可疑之物”丢出房外。
这是他的家啊!这些人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老爷……”周氏扶着廊下的柱子,一见他就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婉漪……含笑……”陆正清疾步走来扶住她,带着歉意地看着两个姨娘和一双儿女,“连累你们了。”
陆琏懂事地摇摇头,扶住周氏和柳姨娘的各一只手,“爹爹,琏儿不怕,我们都不怕!”
陆正清欣慰地抚了抚他的头。
陆璇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踮起脚不耐烦地朝四周望了望,“爹,这些人要搜到什么时候啊?”
陆正清抬头看她:“等搜不到证据,他们自然会走。”
陆玑回神看了父亲一眼,无可奈何地“哦”了一声。
这种问题,果然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全家都是抱着“被误会了”的心态站在一起的。
虽然闹得鸡犬不宁,不过被闹一场就闹一场吧,好在人丁都在,也都平安无事。
“幸好玑儿不在这里。”周氏心酸地说道,“要是玑儿在,一定忍不了这口气。”
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一定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光是听说却看不见这里的情形,玑儿也许更加担心呢。”柳姨娘摇头叹息,用手绢掩起嘴咳了两声。
陆正清看了她们一眼,愈发悲戚地看着满目狼藉的院落。
“报!这里发现可疑之物!”
不知哪里又有人发现了“可疑之物”。
陆正清看了一眼,那是自己的书房,于是放下心来。
“没什么好怕的。”他安慰紧张的女眷们道。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都涌向了书房的方向。
渐渐地大部分人都挤在了书房前。
里头传来了头领的哈哈笑声。
“陆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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