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银漪这才发现她们竟然都忘了把陆玑放到床上去,宫女们赶紧上来帮忙。
“朕来吧。”赵治寅的声音像风一样从门外传来,坚定而有力。
他快步上前,在银漪的帮助下一手托住脖子,一手伸向膝下,越过地上许久没有人收拾的茶杯碎片,将陆玑抱向内间。
赵治寅走得脚下生风,却相当稳健,众人赶紧跟上去。
赵治寅轻轻地把陆玑放在床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朵盛开不久的花。
陈太医立刻上前捉脉。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看她手里紧握的沾满血迹的丝绢。
“小主捏着茶杯的碎片不肯放手。”菱歌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都是我没看好小主。”
赵治寅看向陈太医:“她怎么样?”
“陆小主受了暑热,又是急火郁积,陡然受了刺激便发作攻心,这才会昏厥过去。”陈太医诊断道,“我开几副方子,请各位姑娘立刻去煎药。”
“是是是。”宫女们忙不迭地应着。
“爱哭鬼,鼻涕虫!跟我出来!”听棋把还在抽抽搭搭的小郡主拎了出去。
赵治寅在陆玑床边坐下,捋了捋她额上被汗水沾湿的几缕头发。
双眉紧蹙,鼻挺如山,唇线紧抿。这神情可真倔强啊。
明明心里急得要命,却决意不说出来。
明明痛得要死,却不肯放开手。
赵治寅的心里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他把那只紧握着碎片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的手纤细小巧,正好能被他的大手掌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看着她的脸,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想法。
若是他能保护她就好了,像这样紧紧地包裹住,把伤害都抵挡在外。
她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他愿意保护她啊。
你何必如此逞强。
他轻抚她的额头。
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似的,陆玑忽然眉间一松。
赵治寅感觉到自己手里那只小小的倔强的手掌软了下来。
他反手将她的掌心摊开,拿开细绢子。
手心里赫然一道寸许长的血痕,已经凝成了血痂。碎瓷片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血肉中。
“小主……”侍书惊奇而感激地看向赵治寅。
她猜得果然没错,小主的结,他是能解的。好像是种默契一般。
侍书忍不住流下泪来。
小主的心愿,原来近在眼前就可以实现。
赵治寅完全没有体察到侍书内心的起伏变化,他正集中注意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陆玑的伤痛之源从她的手掌中拔出。
陆玑短促地呻吟了一声,赵治寅把沾了血的碎瓷片包在青色绢子里,抚上她又皱起的眉头。
“拿药来。”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菱歌踉踉跄跄地端了热水拿了药过来。
“皇上,内阁大臣们都在文渊阁外长跪请旨呢。”福清有些慌张地进来道。
“请什么旨!”赵治寅冷冷道,“这些人的一面之词,朕是不会相信的!”
福清躬下身,苦着脸说道:“穆亲王也来了,为了后妃耽误朝政,恐怕又要……”
“他要说,就由他说!”赵治寅像是发怒了,平时不温不火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分外高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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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给自己打死结的女孩子
好多女孩子都爱给自己打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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