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惊惧地瞪着杏仁般的双眼,泪水不住地洒在白锦儿手上,白锦儿嫌恶地撇开了手。
“我看她这双眼睛倒是最好看的,水汪汪。”白锦儿用绢子擦着手怪异地笑着说道,“妹妹你说是不是?”
王尔菡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仍旧一言不发。
“是!小主!”抱月挑着眉毛怪诞地笑着应道。
是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王尔菡两手紧紧地攥着被褥。
接着里头一片沉默。
“怎么回事?”捧星听了许久,怎么就这么没动静了。
她捏捏手掌,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同时的几声尖叫。
“啊!——”
“绿玉!”
似乎还有像要咳断气的咳嗽声和喘气声。
捧星瞪着眼,头皮发麻。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凑到了窗缝边,眼神躲闪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向里看去。
抱月一手拿着还滴着血的剪子,面目狰狞又得意地笑着,她脚边的绿玉捂着脸,血水不停地顺着指缝流出来,一旁的红香已经晕了过去。
王尔菡像个石头做的人一般,张着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了灵魂也没了知觉。
捧星吓软了腿,背上涌来阵阵凉意,嗓子里像有浪潮在涌动,整个人像要窒息一般。
她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朝外边一步步退去。直到退出钟粹宫好远,她才开始没命地向前奔去,跑到宫墙边上呕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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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宫女们给刚回到慈宁宫的太后行礼打帘子,“祁郡王等了有一会儿了呢。”
“哦?”太后立刻展颜。
儿子来了,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马上把在延禧宫所有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快步进门。
“母后。”赵添寅看见太后进来,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搭着她的手扶着一起坐到了榻上。
太后亲热地拍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子加今天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收拾那烂摊子的事!”赵添寅苦恼地托起了下巴,“心里烦得慌!”
“什么烂摊子?”太后似有所觉,笑容僵了僵,还是问道。
“就是皇叔和皇兄硬塞给我的差事啊!”赵治寅解释道,“调查户部侍郎受贿的事,可不是就个烂摊子吗!”
“怎么就成了烂摊子了?”太后笑了笑问道,有些紧张起来。
她原先并不知道这件事竟然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栽赃啊!”赵治寅掰着手说道,“行贿的人死了,户部的账册又被人故意改了,这不是栽赃是什么?难道陆正清会蠢到自己改了账目还把痕迹留在那里?”
太后收回手,沉默起来。
“我要是查出来了,岂不是腹背受敌?那人能害陆家也一定能害我啊!”赵治寅愤愤地说道。
他本来就不受皇兄所喜,要挑拨离间那不是易如反掌?死了还是一了百了的快事,要是发配边疆,那才让他觉得无趣呢。
“谁敢动你!”太后一拍案,高声说道。
本来就没人敢动他,更何况这背后的黑手打死也不会动他的。
赵治寅看了她一眼忿忿地继续说道:“要是我没查出什么来,那皇兄和皇叔就更不拿我当人看了!”
太后身子一软。
可不是么,满朝文武谁还能肯定她的儿子是有才干的?
她沉吟片刻。
这样似乎也正中她下怀。
“子加不急,”太后笑盈盈地搭上儿子的肩安抚道,“母后来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