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言意确实常年在外经商,出门和归期皆不定时,只不过那都是早年时候了,近年言意自言年事已高,可是有好几年都未出过商。
更何况,哪里有出商的人还要拖家带口的,倒似是搬家一般?
青竹眼珠子转了转,悄悄从言律那里摸来那封信自己打开了就看。
他虽是常常曲解成语的意思,闹出不少张冠李戴的笑话,可到底字还是认全了的。
一目十行的将信全部看完,当下就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这,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什么叫做为了不耽误前程,言老爷的话一向说得漂亮,做出来的事却实在让人作呕,这根本就是想分家,把言律这个麻烦踢出去,是要报那天礼堂之上其对他的忤逆之恨!
只他这样的作为实在太绝,不明究竟的人夸赞言老爷慈悲心肠,就是远方的亲戚来投奔也能做到如此慷慨,收留了人不说,还送店面,给基金,试问哪里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知情的人,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不管怎样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而且言意的提点,是声明与言律撇清关系,也是断了他的另一条路,不管之前按照他的性格能不能拉下脸来向别人求助,之后众人稍稍思虑一下,能明白过来的就知道他们父子不和,心中掂量几分,顾忌言意的颜面也是断不敢再帮他的。
而且......
“说什么给了店面,谁不知道那两家租赁出去的店铺已经多日未给租金,死皮赖脸的可是出了名的钉子户,就连老爷都那他们没辙。”青竹气蒙了脑子,若说以前他还因着少爷的关系对言意有几分敬重,这下子却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不满和憎恶了。
“那家药铺就更不必说,坐堂的大夫性子古怪,看病的规矩颇多导致门庭冷清,而且他还时不时的要去城外派药接济那些穷苦人家,出诊更是分文不取!”
“这不是挺好的吗?”韩渲闻言道,“如此善意之举有何不妥?”
“可问题是我们药铺是要做生意的,不是什么撒钱如流水的有钱人家为了臭显摆而设立慈善设施!”青竹一脸受不了的咆哮道,“免费出诊也就罢了,可那些药材可都是花钱买回来的,总有一天会出现赤字的。再者说老爷这是明摆着要和我们分家,又存有私心报复,定不会再接济我们,再过几日寻着由头将我们都撵了出去,租金要不回来,药铺又是入不敷出,难不成要我们流落街头,喝西北风去!”
一想到这青竹更是烦恼,他虽然和少爷自小就受到朱氏等人的偏颇亏待,可到底还有一遮风避雨的屋檐,吃穿温饱即使不富硕也是恰好,他的少爷,已经很可怜了,又怎么能再受那些苦去!
不对,之所以他们会受到这样的苦,都是因为她!
青竹忿忿的看向一旁的韩渲,若不是这个女土匪硬要嫁给他们家少爷,又在礼堂上闹出那么多事,又怎么会牵连到他们?!
他和少爷一直都活得很好,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青竹!”言律眼看着他神色越来越不对,对着韩渲有着明显的敌意,当下就冷了脸色喝道:“退下!”
“可是少爷......”
“没听到我说的吗?退下!”动了怒的言律,即使依然面若冠玉,却似染了寒霜一般,多了几分威慑,“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青竹饶是心里再怎么不甘,也不敢继续惹怒言律,却是悄悄瞪了一眼韩渲,随后退下。
“知道了少爷。”
“渲儿,你莫在意,青竹他......”言律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却也担心因着青竹而冲撞了韩渲,让她委屈,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韩渲自青竹喊完话后沉吟良久,方道:“为何说我们要去和西北风?难道言意不是将这言府留给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