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大有“小别胜新婚”的语气勾得他魂儿一荡,这骚婆娘!
明日又暗自庆幸楚月、三相公没跟进府,否则爱人在侧,他与王氏虚与委蛇,不如坐针毡才怪。
王氏又狠狠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似嗔还笑道:“我那两个妹子呢?”
真真“吃”了人家就嘴软,明日无法硬气,老脸一讪,如实说了。
王氏面色一正道:“相公做差了,带郡主回来,不怕惹出麻烦么,万一误了正事怎办?”
最讨厌别人对自己所为指指点点,他心中大恼:“你大爷的正事,纵使大功告成,若输了爱人,赢了世界又如何?”
明日忽想起方才打赏下人时,翁顺和砚童都不见,随口问那两个老亲信跑哪去了?
王氏脸色微变,不自然道:“他两个去我娘家办事了。”
明日避开与王氏同房的危险,以连夜赶写奏折为由留在书房里,将自己此趟之行向赵官家详细汇报。
高益恭直到半夜方回,一副诧异之态,原来三相公带着楚月进了一座守卫森严的坞堡,据高益恭探察,此坞堡原为一豪族所有,后来被官府收购,不知属于何人所用。
明日也奇怪,难道三相公还有什么神秘背景不成?不过一定是正面的背景,他对三相公有种特别的放心,对楚月也不怎么牵挂了。
次日早朝,众同僚见面,自一番寒暄,秦参政受上命秘密外差大家都晓得,倒不便相问。
朝间议事,不免又谈到两件大事:一是缩头湖大捷而带来的意想不到战果——挞懒退出淮南;一是张俊率各军大破李成,江南肃清匪军,张俊上折对岳飞部赞不绝口,特请朝廷嘉奖。
自南渡以来,大宋君臣上下从未有过这刻的阴霾消散,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早朝散,当殿内侍宣秦参政“留身独对”,各大臣皆露出羡慕的眼神,富直柔等对头们不屑而顾,右相范宗尹不免妒疑。
原来宋代早朝之后,宰执有时一人或数人单独留下,与皇帝个别讨论朝政,曰“留身独对”,或皇帝指定,或大臣自己要求。
皇帝也藉此更详尽听取某一类意见,能被皇帝指定“留身”者,大都是较得信赖,亦是一种恩宠,莫怪范宗尹不悦。
这独身面圣,明日倒不觉得是什么美差,与小王八蛋走得太近,伴君如伴虎是一回事,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杀机而失态。
后殿中,赵构显出少见的开心:“爱卿,刘光世密奏你说挞懒退兵事,朕看你折子中毫不居功,朝中要多几个爱卿这样的大臣,朕就高枕无忧了。至于你与挞懒协议中的条件么,全部照办,由你操持,不过不要太过张扬……”
明日暗喜不已,诚然挞懒提了一些赵构会接受的物质要求,他更乘机挟私,增添了不少额外条件,却是为他的个人大业准备的。
赵构既开金口,他便可堂而皇之地操办了。
只听赵构复咳嗽一声,屏退内侍宫女,只剩君臣二人——更显对“秦爱卿”的宠信。
赵构自御椅起身,上前拉住他的手:“爱卿理寻和氏璧一事已有眉目,朕不胜欣慰,快细细道来!”
原来这厮竟将那劳什子看得比军国大事还重,他又涌起一阵杀机,终压住这一时的血涌气盛,诚惶诚恐地躬身回禀。
他知道沙都卫必有上报,老沙并不是金钱可以收买的汉子,故不敢有所隐瞒——除了楚月的真实身份。
赵构忽色迷迷一笑:“爱卿原来要守株待兔,听闻二女貌美如花,可不要监守自盗呵!”
赵构毫不掩饰的垂涎之意令明日一警,这小王八蛋丧失生育能力了,色心依旧不改,要是来个横刀夺爱,他身为臣子只有干瞪眼的份,怎么办?
明日一面肚中大骂,一面想法断其邪念。
三相公不用他担心,她武功高超,大不了一走了之;而楚月就有危险了,她是女真人,武艺又一般,很难逃出大宋地盘的……
对了,楚月可是女真郡主哩,小王八蛋不怕激怒大金么?
明日眼珠一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意诚惶诚恐地道出楚月的真实身份:“微臣犯了欺君之罪,那楚女侠乃是挞懒爱女楚月郡主,只因恋上明日而出走,挞懒无计可施,嘱咐微臣要照顾好她,否则……臣只怕她身份一旦泄露,我大宋臣民会与她不利,所以刚刚连陛下也瞒过……”
扛出挞懒这块牌子,赵构果然软下来,色胆吓破,反而为他开脱:“爱卿做得甚对,此事一定保密!难怪明日小贼当日大闹孙村,竟是这个缘由……若楚月郡主有何差错,朕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