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连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刚刚他将唐晚晴与自己隔开时自己为什么没有防着他。

“你若要对晴儿出手，当初陪着她时就出手了，既然她不是你们的目标，你那时没有，现在同样不会。”

慕容连城不像花宸，他此刻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尽管正在往外流的血暂时被楚言封住了，但那半寸刀伤却是喘口气就足以疼掉他半条命，若不是有内力护着，又自小毅力过人，此刻恐怕早已经痛晕过去了，莫说还要说那么多话。

按理说凡是有些良知的人此刻都不会再打扰他了，偏偏花宸就是那少数的不怕雷劈的……

“哦？”花宸挑起一边浓眉，“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恶向胆边生？”

连莫离都觉得这时他问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是故意的，慕容连城却不知道怎么想的，沉默半会，还是回答了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花宸愣住。

半晌，终于冷哼一声别过头，没再说什么。

“我也有三个问题想问玲珑姑娘。”

莫离本就已经皱紧的眉头在听到慕容连城这句话后，几乎皱出一个川字来——这时还有心思问她话，慕容连城他到底是不怕疼呢，还是不怕死？还是不怕疼也不怕死。

迟迟没有等到她说话，慕容连城笑笑，只当她默许了，“不知玲珑姑娘的真名是？”

莫离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暗想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便老实回答，“莫离，莫说的莫，离别的离。”

“倒是个适合你的名字。”慕容连城低笑一声，没料想牵动了伤口，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莫离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到底不忍，也顾不得旁边白涟看着，

劝他，“你别说话了。”

听到她这句话，慕容连城还没做出反应，却是楚言“呸”了一口，冷笑看她，“这时还假惺惺说这种话，你活得真够没脸没皮的啊。”

他这话当然不好听，她却完全没立场反驳一个字。

莫离咬着唇不吭声，若是不知情之人，恐怕会以为楚大少才是欺凌弱小的那个恶人。

她这副样子更是让楚言气不打一处来，“你……”

“少棠，”慕容连城打断楚言，及时阻止了他说出更难听更恶劣的话，闭眼休息了会，视线落向莫离，问出第二个问题，“严府这起案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内情？”

莫离在心里叹了口气，苦笑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凶手是谁。”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指望慕容连城会信她，因为换做是她，想必也会认定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严诗诗的帮凶。

然而……

“我信。”

慕容连城说出这两个字时，莫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莫说她，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若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必定是慕容连城失血过多脑子出了问题。

慕容连城当做没看到所有人脸上的不可置信，虚弱笑了笑，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为什么今天才对我出手？”

．

因为我本不愿伤你，更不愿杀你

莫离张了张嘴，这句话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若她是慕容连城，听到这样的回答应该会觉得很假惺惺吧？

一定会的。

“涟哥哥，严家恐怕已经去搬救兵，我们不能在这里拖的太久。”莫离最终选择了不回答慕容连城这个问题，侧过头看向身旁之人，什么理由都好，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白涟似笑非笑与她对视，直到她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才移开了视线，“放心，我已经让如风在外面候着，只要一声令下，踏平这里都没问题。”

“……”

“不过，在这里呆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走吧。”

“……”

莫离没胆子问白涟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见白涟一眨眼就已经掠出好一段距离，看一眼花宸，忙提气跟上去。

离开前，模糊间，她似乎听到花宸喊了声严诗诗，然后又说了些什么。

直到完全离开众人的视线，莫离都没敢再去看慕容连城，她怕在那双狭长凤眸中看到失望与怨恨。她对慕容连城并没有男女之情，但相识相对三个月，人非草木，孰能真正无情？何况慕容连城不仅对她有情，还对她有义。明明从最初相识她就表现出疑点重重，但他还是选择了帮助她脱离红楼，不止如此，还怜她护她，倘若她不是莫离而是真正的玲珑，或许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

而如今，她唯一能为他做的，恐怕只有早点带着白涟和花宸离开，让他尽快找大夫医治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