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昨日也太过悲戚,如何磕头用了这般大力?不行,一会本宫着了桂麽麽拿了本宫的腰牌,进宫去求了皇嫂派名有经验的太医前来,到时给你看看,啊~”
她一副慈母表情,面上疼爱用得极其到位,这在坐的人都讶异不已,蒋氏满眼恨恨,虽觉她这演戏让人生厌,倒也觉这二房还算是识趣。
若真接了这管家之职她亦不怕,这般多年的根基,岂是刚入府的毛愣子能动得了的?
听到如此说的析秋,赶紧的一个起身:“多谢婆婆关怀!”
明钰公主笑得开怀:“当然得多多关怀,你这身子,本宫可得好好护着才行,要知道本宫可还等着抱孙儿呢。”说到这,又叹罢一声:“唉卿儿这一走,又晚了步了!”
析秋简直有些想钻了地洞,面上羞红着轻叫了一声:“婆婆!”
明钰公主哈哈大笑,镇国侯是看得是皱眉再皱眉,这般肆无忌惮的笑,还是曾经那个时常在他面前注重仪表的女子么?
转眼,却见明钰公主一个对上他的眼后,哼了一声,转了眼:“这事儿,还是由侯爷另选他人吧,要知道本宫的儿媳如今身子可虚得很!”
变脸如翻书,这说的就是女人?
明钰公主起了身,挥手让析秋跟上,边走且边说:“不若去了南宁正街接了你妹妹前来?哦对了,令弟有没有上学?”
“没有!”
“是没有合适的学舍?”
“是”
“……”
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由亮到散,一点点消失在了众人的听觉里,蒋氏回头看了镇国侯一眼,却见他在那里皱眉沉思,不由得心里惊了一下,给着自家儿媳使了个眼色,两人悄声的退了出去。
当天晚上,镇国侯又一次不顾蒋氏的道歉挽留去了清漪苑,却是再来到此院后,明钰公主始终面色淡淡。
镇国侯疑惑已久,终是淡声开问:“你这是对本侯有意见?”
明钰公主勾了勾嘴角:“妾身不敢!”
“哦?”
见他挑眉,明钰公主抬起潋滟桃花眼看向他,声音冷冷清清:“侯爷认为妾身天生生来好欺负?”
“何出此言?”他拧眉不悦向她看去。
明钰公主挥手让桂麽麽出了暖阁,这才看着他道:“侯爷要护谁,妾身从来不争辩,要帮谁,妾身亦是不会不悦,可此事关系的是我儿的名声,我儿媳的名声,更甚者是我皇家的颜面。如此,侯爷还能做到不声不响的护着某人,妾身还当真是佩服!”
说到此处,她冷笑连连:“可妾身亦是有脾气的,不是回回都能淡然处之,回回都能以礼相让!”
“小手段小阴谋使了一出一出,侯爷护了一次一次,怎么,真当妾身是泥人不成?不过是为着一小小的世子之位,若妾身真想要,哥哥会不给?”
她的声音淡淡不急不徐,可镇国侯知她是来了气,看向她眼深几许:“所以?你想让本侯给个公平?”
“公平?”明钰公主苦笑,眼中晦涩难懂:“自妾身生下卿儿大出血的那天开始,就再无公平可言了。”她定眼看他,眼中嘲讽之极:“这个秘密侯爷准备让妾身替她瞒多久?真当是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泪盈满眶,这些年哪来的公平?当年下药使计层出不穷,真以为他镇国侯会对她怜惜几分?所谓的受宠几日不过是为着替某人弥补亏歉罢了!
镇国侯眼中惊了一下,看着她突然的湿眼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明钰公主一个冷脸,再不想多说什么的着了桂麽麽前来:“本宫今日身子不适,请侯爷另行去处吧!”
说罢,起身,向着相连的内室掀帘走去。
镇国侯坐在那里沉吟良久,直到桂麽麽几次催促,他才起身抬脚,只是在走之前,眼中有着些许愧疚的看着内室放下的门帘一眼,转首,大步出了清漪苑。
内室听到桂麽麽来禀,沉默良久,终是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