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看似低语的话,却让旁边没有再开口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镇国侯听到,更是对析秋道了一嘴,“既是乏,倒可不必前来,如今还是以着你的身子为重。”
“谢公公关怀。”析秋赶紧起身一福,却被明钰公主给拉着坐了下去。
镇国侯自是有些讪讪。恰好这时前去请林太医的管事回了院,着人禀报后,镇国侯跟着蒋氏等人亲自出门迎接。
待那六七十岁的老太医进屋,跟众人一一见过礼后。亓容锦这才伸手作了个请势,将人向着内室请。
躺在内室床上的董氏,早已痛到衰竭。脸上身上白嫩的皮肤起了一个个如小鼓般亮透的水泡。水泡里装满了浓浓而腐臭脓水。水泡不破,奇痒无比。只要一抓,那灌满腐臭脓包的脓水就会如爆浆般破掉。那脓水流下的同时,那如腐肉般的味道也会立时在室内四散开来。脓泡刚破,脸上、身上又会从奇痒变为如千针刺扎般痛彻心扉。这种如极刑一般的痛苦,让董氏将喉咙叫得再发不出多大的声,在那里不停的“哎哎……”呻吟着。
亓容锦领着那林太医一进内室就立时的皱起了眉头,实在那如烂尸的腐臭味,让人有些想要作呕。回头尴尬的对那太医笑了一下,随拿出一条巾子递于了林太医。
林太医伸手接过捂好脸后,就见亓容锦很是粗暴的掀了帐蔓将董氏的一条胳膊给拖了出来。
林太医看了看那胳膊上布满的脓泡。用着巾子隔了开始诊脉。其间诊脉的时侯,董氏还在那不停沙哑叫着,见有人拿着了她的胳膊让她没发自由的抓脸,不由得在床上滚腾了起来。
“痒~~痛~~!……放手,快放手,我要抓脸,好痒,好痛!好难受~”一声比一声要凄惨的吼叫让把脉的太医有些个心惊胆颤。匆匆的脉诊过后就赶紧的出了内室。
亓容锦见状想跟了出去,这时因着抓破泡而痛得清醒一点董氏正好看见了他。立时一个翻身将手伸出去抓住了他转身时飞起的衣袖,“夫君,我痛,好痒,救救我~~”
亓容锦听得一愣,转过身来,看着她哼笑一嘴,“活该你乱吃了药!”
语毕,不再理会一时怔忡不已的董氏,一个大力甩袖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痒痛再次袭来,董氏却是一边抓着,一边再次大力的吼叫着,只是这一回的吼叫,混着更多的是绝望和泪水袭来。
如盐的泪水淋过那腐烂的脸旁,让伤口更加刺痛不堪,“啊~~”凄厉的惨叫冲破天际,让等在外间的众人不由得心间跟着颤了几颤……
董氏的病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走时给开了盒宫中常用的治疮膏。虽当时涂上时有一点点用,可到头来,却是溃烂得更厉害。
眼见这一夜长叫着也不是个办法。无法,析秋只得唤了蓝衣去将沈鹤鸣给找了来。
彼时已快到了亥时,沈鹤鸣来时一脸的不大情愿,看着析秋有着好一阵的报怨。
“我都说不能露了光,如今连着阿猫阿狗都随便让我看。这让我的药王徒弟的名声往哪搁?”
虽是这般说着,倒底将药箱扔给了一边看他不爽的蓝衣。问了嘴,“人呢?”
“你是耳聋不成?这般大的叫声,你说人在哪?”蓝衣看他那副样子就恨不得揍扁他。凭着会把子医术就了不得了,一去找他就拿着个高调,那一脸欠扁的表情,真当人人都会求了他不成?
沈鹤鸣这话也让蒋氏等人皱了眉。
“老三家的,这就是你说的神医?年岁轻轻的哪就有半点大夫的样子?”
沈鹤鸣听得挑眉、撇嘴,“爷是没有大夫样,可爷也不爽给眼睛长头顶之人看病。告辞!”
“沈鹤鸣!”见他来了真,析秋赶紧步了过去。对他福了个礼,“且暂时忍忍,病人还在里面受着苦呢。”
沈鹤鸣觑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随对她示意一下。
析秋移步要去掀了帘子。却被桂麽麽抢先了一步,“少奶奶,老奴跟蓝衣陪着进去就成。那里面的人儿看不得。”
析秋颔首,给沈鹤鸣一个报歉的眼色后便回到明钰公主的下首坐下。
蒋氏从头到尾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末了不由得跟着斥了一声,“没半点妇人该有的德性。”
“大夫人是存心找了茬不是?若真是这样,我们现在就请了神医走,免得好心被当了驴肝废!”明钰公主焉能不知了她的龌蹉心思?直接就上了火的要着人去请了沈鹤鸣出来。
镇国侯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两女人,对蒋氏一个低吼,“若实在闲得慌,就给本侯滚回你的雅安居去。”
蒋氏被吼得一噎。亓容锦则在旁边听得直接阴了眼。
沈鹤鸣进去了差不多有小半时辰才从里面出来。彼时出来时,里面的董氏已经停止了惨叫。沈鹤鸣的俊颜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再见蓝衣跟桂麽麽,两人也似傻了一般。
着绿芜去唤婷雪院的下人给几人打了水递了巾子。再给沈鹤鸣上了茶。
这才见他从药箱里拿了两盒药膏和一瓶药丸出来,“先敷着吧,这容貌怕是毁了。”
“什么?”
蒋氏跟亓容锦大惊。
沈鹤鸣却听得不屑哼笑了声:“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想要多不成?”说罢,直接将药扔在了桌上,提了箱子就快步向着门口步去。
镇国侯立时的起了身,对着蓝衣吩咐道:“送沈大夫出府。”又着了管事快快的去帐房取了五十两的银子送去。
岂料,不过片刻管事就回来禀道:“沈大夫说若真想付诊金,至少千两起价。给四少奶奶的药算个七折也值三千两。”
“三千两?他如何不去抢?”蒋氏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镇国侯一个利眼扫去,吓得她又立时的禁了声。
“如今人可还在府中?”
“已经出府了。”
镇国侯点头,随向着析秋看来,“这三千两一会我着管事给你送去,你代为还了可行?”
“可行!”析秋恭首答到。
镇国侯“嗯”了一声,见事已差不多了,随挥了手着她们都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