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可知道那锦绣堂,又是换了大夫,又是接了厨子入府,您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她怎么折腾我管不着,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生下来就行了。”
“老太太,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大夫、那厨娘,可都是柳府送来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京城里的人怎么看咱们侯府?知道的说您心疼儿媳,盼着抱孙子;不知道的还当咱们侯府落魄成什么样子了,连大夫和厨娘都得靠柳尚书府救济呢!”小张氏故意把“救济”两字说得重了点,果不其然看见老太太脸上神情变了又变。见此,她连忙又加了一把火。
“且不说这些,柳氏一个出嫁的妇人,和柳府来往还这样密切。那柳府为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做了这样许多,要说他们什么都不图,我这样愚笨的人可都是不相信的!你看二小姐就知道了,二小姐看我这个姨娘,一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您再看看她待柳府众人的态度,说句不该说的话,恐怕比待您这个亲祖母都亲啊!这二小姐的心啊,早就偏到柳府去了。您说,这样下去,要是以后夫人生下嫡少爷,这,以后的侯府是姓萧,还是......”小张氏一副惶恐万分的模样。
“她敢!”老太太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子。她这把年纪了,府里斗来斗去,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只要不毁坏候府的名声就好。
听小张氏这样一说,她也反应过来,这柳府大张旗鼓,又是送东西,又是送人进候府的,不就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讨好柳氏这个外嫁女,恐怕就是盼着今天!柳氏现在有孕,以后再生个嫡子,像萧曼溪那样,与候府中姐妹关系冷淡,去亲那柳府,她和侯爷百年之后,恐怕这候府就要改姓了,这让她怎么有脸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拍完桌子,稍稍冷静下来,看了看小张氏,这小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虽然宠她,也不过是看在她是自己的侄女,生下了萧正扬这个儿子,人也乖巧识相罢了。这会儿跑来说这样一通,是何目的?她要是想拿自己当枪使,去害了柳氏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可就不能容得了她了!儿子子嗣单薄,可不能让她害了柳氏那未出世的孩子。
小张氏见老太太拍了桌子又不说话,偷偷瞄了瞄她的表情,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一咬唇,委屈的说道:“老太太,我说这些,也是想让老太太给我做主。刚才我给夫人送了双鞋子过去,那是之前我辛辛苦苦,白天做,晚上还打着灯做,眼睛都差点熬坏了做的。我一片好心好意,夫人不领情也就罢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着我想要害她的孩子,老太太,夫人和二小姐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进了候府这么多年,可有害过谁?”
老太太听到这里,明白了,小张氏是在锦绣堂那里受了委屈,难怪来找自己。
小张氏又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夫人防着我倒是不要紧,但夫人又是用柳府的大夫,又是用柳府的厨子,是不是还防着候府的人,怀疑我们都是坏人啊!这就不应该了吧?老太太您对柳氏那样好,补品流水似的往锦绣堂搬,我看着都眼馋的紧呢!”小张氏话里半真半假,这样的话,老太太才能听的进去。
老太太一听,虽然不知道小张氏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柳氏这样风声鹤唳的倒也大大的不妥。虽是盼着她能生个儿子,但这样大张旗鼓的,搞得整个府里人心惶惶的,这还是刚怀上,要是生出来了,不得当祖宗供着?候府供她吃,供她穿,她还这样千防万防的,等真生了儿子,难不成真给柳府做了嫁妆?
“好了,听说柳氏近日呕吐不止,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是,老太太!”小张氏一听,就知道老太太要出手了,这样一来,柳府就不能再送人进候府,自己的计划实行起来,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