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今年四十多岁,服饰打扮与李博相同,工整的脸虽然已经爬上岁月的痕迹,但也算眉清目秀。只是今天脸色让人看着有些害怕,白中透着青,阴沉的很。
嬴轩左手边第一个人是位魁梧的大汗,年约五旬,长得是浓眉大眼,颇有英武之气。只是那张弥勒佛似的笑脸出卖了他,此人正是原秦朝郎中令彭显,亦是九卿之一,原先主要负责守卫宫殿门户。赵高被诛后,正是他接任郎中令。
最后一位与其他三位都有所不同,首先这是一位胖子,圆脸肥腮,肚子鼓鼓,活脱脱一副酒肉和尚模样。其次这个胖子的穿着也与众不同,锦衣华服,色彩艳丽,与屋里其他人的黑衣打扮极不相称。
此人名叫陈述,从未做过官,乃是长安一富商。平时从陇西采购骏马,拉到关中贩卖,又从关中购置一些稀奇玩意来到陇西谋利。一来一去,赚了不少钱,身为一个富豪,他家境殷实、腰缠万贯,但是最近十几年来却遇到了大麻烦。
天下易主之后,刘家天子几乎将他逼到了绝境。不能买土地不说,就连锦衣丝罗也只能在偷偷穿穿,万一在大街上被人发现,定会被官府抓进大牢不可。这也难怪,汉高祖刘邦曾经就说过“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的话。
盛夏炎炎,天气自然很热,只是客厅内的气氛却有些不同,虽算不上冷,却异常凝重。
嬴轩的目光在四人脸上徘徊,见他们都没有动静,心里颇为着急,干脆说道:“你们有事就说,没事就早点下去休息吧!”
李博闻言,扫了一眼四周,寻思着总是僵着也不是办法,便果断起身,双手举着笏板说道:“少主,如今吕雉专权,分封了许多吕氏亲族为王侯,引起了刘氏以及许多大臣的不满,这正是我们复国的最佳时机,我们应该早做谋划。”
嬴轩歪着头苦思冥想,也只想到陈平、周勃两人的名字,这两个人应该是诛灭吕家的关键人物。可是这些跟光复秦国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效忠的是汉朝刘氏天下,所以复国希望仍然极其渺茫,想到此处他叹气道:“仲父言之有理,只是如今我们既无兵又无钱,如何才能复国呢?”
孙超整了整衣服,狠狠瞪了李博一眼,站了出来:“少主不必苦恼,只要他们窝里斗,天下势必大乱,我们趁机出兵,则大事可成。不过少主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兵器和粮饷并不是很难解决!”
嬴轩闻言,眼眼睛放出光亮。在古代兵器管制极其严格,别说铸造兵器,就是窝藏一件兵器亦属重罪。他迫切地询问道:“孙大人快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孙超指着李博,赌气道:“这件事中尉大人最清楚不过,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要瞒着少主。”他恨恨地将笏板摔在桌子上,气鼓鼓地坐了下来。他实在不能理解李博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消息,难道他想独吞宝藏不成?
李博脸色此刻阴晴不定,一双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握住笏板的右手此刻咯咯作响。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属于绝密,孙超怎么会知晓,难道先帝也告诉过他?
片刻以后,他微微闭上眼睛,旋即又睁开,起身说道:“少主,本打算再过几年,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告诉您,看来必须提前让您知道了。”
“仲父快说!”嬴轩的心跳的飞快,从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件事必然非同小可。
李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始皇帝当年收缴天下兵器,铸成十二金人,不知少主有否耳闻?”
嬴轩当然知道,他甚至还能背下《过秦论》中的一段,“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我当然有所耳闻,只是这些和孙大人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李博仰头长叹一声道:“始皇帝当年高瞻远瞩,所谓的铜人,只不过是泥塑的雕像,外面涂上一层铜粉而已。天下兵器早已经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连同兵器一起的还有从东方六国皇室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这些宝藏才是我们复国的根本啊!”
“宝藏!真的有宝藏!”陈述闻言,跳了起来,由于重心不稳,落下时撞到椅子,人椅同时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