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愈这番话无异于石破天惊,让莫俦这个家伙额头都冒汗了:“恩师,梁相公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所为何来?”
宋其愈掀须而笑:“我们这一党从梁师成相公、王黼相公往下,一直受到各方攻讦。难道你没发现大宋上至官家,下至黎民,全都浑浑噩噩,已经彻底完了。如果不改天换地,根本没有丝毫希望。”
莫俦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改天换地?那不是要推翻赵官家吗?当年赵匡胤能够登上大宝,那是因为手里有兵权,可以弄一个陈桥兵变糊弄外人。我们无兵无权,如何才能做到?”
“哈哈,你真是迂腐。”跟随宋其愈进来的吴幵伸手一指辞列:“辞列大人此次过来是干什么?大金国铁骑天下无敌,难道还不能成事吗?知道这里突然冒出来的吕骥是谁吗?完颜京!”
“完颜京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的次子,他手下的两千多黑衣骑兵,全都是虎狼之师,根本不用其他兵马就可以打进汴梁城,你信不信?范琼就是京城巡阅统制官,随时可以打开城门。哈哈哈!”
辞列一晃酒杯:“相公们,狼主已经许下诺言,我们大金国代表正义,专门诛灭那些伪道学,解救中原百姓于水火,并没有其他野心。当然,我们出兵帮助你们,那是要死人的,需要抚恤。到时候把你们进贡大辽的数量加一倍,那也就马马虎虎了。”
宋其愈双手一举酒杯:“辞列大人回去之后请拜上狼主,老夫在姬馆讲学,目的就是尽快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狼主的宏图霸业早日完成。”
没想到大迪乌一摆手:“宋夫子,今儿个下午遇到的那辆古怪马车究竟是谁?”
宋其愈点点头:“马车来得非常蹊跷,姬家庄柏山书馆和吕家寨已经派人调查此事。”
听到一帮奸贼里通外国,密谋如何卖国的内容,李宪真的非常生气,恨不得下去立马把房内几个人宰了。
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因为真正卖国的是宋徽宗赵佶,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要想彻底扭转大宋朝崩溃的局面,只有一条路可走:杀光赵家所有人之后,再摧毁所有大世家的生存土壤,彻底废除伪道学,然后才谈得上改天换地。
这个工程实在太庞大,李宪自认为没这份能量,也没这个兴趣。
既然如此,眼前的几条金狗和卖国狗腿子还不能杀,因为大宋军权在太监谭稹手里,现在根本没有人能打仗,如果提前激怒金国皇帝完颜晟,导致女真鞑子提前出兵那就糟了。
杀又不能杀,看着干生气,所以李宪决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然后闷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最核心的内容已经听到,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所以李宪轻轻碰了一下薛沁儿,准备悄悄返回去应付未来的局面。
可事情就是如此古怪,李宪忍气吞声决定暂时不杀人,却有另外的人忍不下这口气,一条黑影从西面直扑过来!
李宪刚刚从房顶上溜下来,黑影就来到了房顶上,而且大言不惭:“一帮祸国殃民的奸贼,道爷今天替天行道!”
薛沁儿在李宪耳边低呼一声:“公子,不好!”
李宪点点头:“的确不好。”
薛沁儿双手捧着李宪的脑袋,小嘴巴贴着耳朵:“难道公子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李宪使劲摇摇头:“这个人没见过。”
薛沁儿一推李宪的脑袋:“那你为何说不好?人家还以为你真有通天本事,竟然知道他是谁。”
李宪猛然醒悟:“难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就是五台山的入云龙公孙胜,当年云游四方还到过我们镇子!”薛沁儿抬头看着房顶上:“他的道号叫一清,公孙胜是俗家姓名,也是出来造反掩人耳目的。”
李宪突然想到卜老大说过的一个地方:“难道一清观就是这个假道士的藏身之地吗?”
“正是!”薛沁儿盯着房顶上的公孙胜:“奇怪,房内怎么没有声音?”
李宪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有声音才坏事,没声音最糟糕。”
薛沁儿摸了摸腰里的左轮手枪,有些跃跃欲试的架势:“我们怎么办?”
李宪低声说道:“先看看再说,万一不行的话,就要阻击公孙胜。”
“什么?难道你想帮那些奸臣贼子?”薛沁儿好像发现一头怪物。
李宪有些无可奈何:“你说的不错,只能怪这帮杂碎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刚好被老子碰到这种烂屁.眼的事情。”
公孙胜倒背双手站在房顶上又吼了一嗓子:“还不出来受死更待何时?难道要道爷一把火烧光致仙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