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说道:“是啊,陈将军的性格不够圆滑,遇事总是刚正不阿,宁折不弯。不过,这也不正是公主喜欢陈将军的原因么?”诸邑公主看了看小桃,没有说话。其实小桃的话是对的,但是如今被分隔两地,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必达,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诸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你降不降?降不降?”一阵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中间夹杂着鞭子的声音。陈必达被打的皮开肉绽,死去活来。伊稚斜来了狠劲,一定要逼降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实在不能迫其就范,最后就只好杀了。伊稚斜单于爱才心切,所以等部下打累了,他亲自拿起皮鞭,狠狠地抽打陈必达。打的陈必达昏了好几次,但醒来后仍然不投降。伊稚斜无奈了,命令先不打了,明天要是还不投降,非杀不可。
伊稚斜单于郁闷地回到了毡房,看到大单于回来了,阏氏高兴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伊稚斜,说道:“大单于,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奴家可想你了。”
“唉,”伊稚斜郁闷地在桌子旁一屁股坐下,阏氏赶紧倒上酒,大单于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真是气死我了,那个陈必达是油盐不进,我告诉他只要他肯投降,我大匈奴的金银珠宝,美女宝马,甚至是本单于的单于金刀,都可以给他。他日本单于坐镇龙庭,陈必达率领我匈奴铁骑,挥师南下,占领中原。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谁想到这厮就是不听,气的我打了他几百鞭子,他还是不投降。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伊稚斜抱怨道。
“扑哧,”阏氏笑了,“大单于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天空中的太阳。就算乌云再大,也不可能遮住太阳的光芒。对付这个陈必达,大单于不是还有最后一招么?”
“难道真的要用最后一招么?”
“大单于还有别的办法么?”
伊稚斜单于又喝了一碗酒,苦笑道:“我伊稚斜戎马一生,所向无敌,威震天下,想不到竟然要牺牲妹妹来用美人计。真是悲哀啊,我不用陈必达投降了,我这就下令把他杀了。”
“大单于,不可。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单于一生的对手,不过是汉朝的飞麟和卧虎。如今飞麟已殁,仅存卧虎。要杀他还不容易,但是要得到一个人才,太难了。再说娜扎公主对陈必达也早是落花有意,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奥?娜扎会喜欢这个家伙,我还真是没想到。那好吧,就让娜扎去试试吧。”伊稚斜说道。
娜扎公主得到命令后,满心欢喜,梳妆打扮一番后,来到了关押陈必达的牢房中。陈必达看到子娴,已经明白她的来意了。他被伤的很重,无法坐起来,只好躺在原地,苦笑着说道:“你又来当说客了,嘿嘿。子娴,你还是免开尊口吧。你知道,金玉宝石不能折我气节,美女古玩不能损我气概。大丈夫以身许国,为国牺牲,幸矣。我意已决,我是不会投降的。子娴,你要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就给雨桐一封信,告诉她,我已经为国牺牲了,让她令觅佳偶吧,不要空等待了,虚度了年华。”
“我给雨桐姐姐写信,她未必会信我,还是你给他写吧。毕竟你的笔迹雨桐姐姐是认得的。”子娴弱弱地说道。
“好吧,我来写。”陈必达道。
子娴吩咐下人拿来笔墨,半蹲在桌旁,为陈必达研墨。陈必达展开纸张,拿起毛笔,顿时百感交集:
“雨桐如面,人生一世,惟心一念。我陈必达半生征战,为国家出生入死,无怨无悔。今我陷敌手,不望生矣。大丈夫以身许国,幸矣。一生所憾,惟不能与你相扶到老。汝可另觅佳偶,勿辜负大好年华。
男儿征战报家国,无奈英雄落凤坡。必达此生存一憾,大漠长河惟雨桐。”
写讫,陈必达仰天长啸,泪如雨下。
子娴说道:“陈大哥,请放心,这封信我一定派人交到雨桐姐姐手里。”说完,子娴就走出了牢房,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陈必达,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