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一定不会。"谭飞说道："你是农民的儿子，看得出你和我一样，希望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吃饭，就说这两次立功吧。上次一个三等功，恐怕还有人为你抱不平，但你要是什么司令员、副司令员的女婿，恐怕就算你凭得是真本事，别人也会对你嗤之以鼻吧？"

雷啸天无言以对。

"我也不兜圈子了。"谭飞说道："我认识吴莹的时候在军校，我是她的教官，学校本来就反对师生恋，她却凭着是高干子弟，非要顶风作案来追求我，我不同意还不行，政治处为此要处分我，她居然通过她爷爷的关系找到海军司令部去了。你想，连军校政治处都不敢惹的人，我要是娶了她，那还不等于娶了个王母娘娘回家？我父母可都是农民呀！"

雷啸天对此倒有点感同身受，但他瞟了谭飞一眼："把吴莹吴区队长的事先放到一边，那洪警官和刚才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谭飞笑了笑："我是你的队长，怎么现在看起来你倒向我的领导了？对于我的私事，你能不能别那么上心？至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算我想出卖你，不还有部队的纪律约束吗？"

雷啸天刚才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为吴莹讨说法，既然在吴莹的事情上，雷啸天没有理由责备谭飞，他和洪玉敏、高小燕之间的事，也确实不与雷啸天相干。

等到雷啸天无话可说的时候，谭飞突然正色道："你小子也够大胆的，连手枪都没开过，居然敢借别人的枪去救人质？"

雷啸天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没开过手枪？"

"废话，开过手枪还问别人保险打开没有？"

原来听到雷啸天问老吴打没打开保险的时候，谭飞忽然意识到雷啸天根本就没开过手枪，因为新兵训练唯一的轻武器就是六三式自动步枪。

所以谭飞才急着从洪玉敏身上掏出手枪，跟着冲了进去。

雷啸天辩解道："我第一次打自动步枪时，不也是百发百中吗？"

"可你那是面对死靶子，刚才却是面对三个持枪劫匪，只要你慢了半拍，不说你自己，其他人质可能就会当场送命的。"谭飞问道："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雷啸天解释道："我当时断定他们手里根本没枪，或者有也是仿真手枪。"

"为什么？"

"如果他们手里有真枪的话，在洪警官朝他们喊话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鸣枪示威的，而不是声厉内荏地在里面光打雷不下雨。"

谭飞不可思议地问道："就凭这个？"

"而且他们在与洪警官谈条件的时候，声音明显充满恐惧，不象是惯犯，更不象是职业犯罪团伙。一个非职业团伙根本不可能同时拥有三把手枪。"雷啸天说道："再说了，如果是持有真枪的职业犯罪团伙，恐怕早就到大城市作案去了，根本用不着到这个小地方来冒险，一个县级市的储蓄所一天能有多少现金？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开口就要直升飞机，他们大概是把这里当成了纽约。"

谭飞想了想，觉得他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还是过于冒险。

"万一他们中间至少有一把真枪呢？"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冲进去就看谁会举枪对着我，对着我的那个劫匪，手里肯定就是真枪。"雷啸天接着说道："我一进门，就踹飞了一个，他手里的枪掉在地上的声音，一听就不是真枪。接着我朝另一个大喊了一声，他的枪当场就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是假的。"

"那第三个呢，你为什么要开枪？"

"第三个劫匪虽然没举着枪对着我，却伸手去抓刚才那个女人，而且用枪指着她的太阳穴，万一那把枪是真的，又或者是把高仿真，可以伤人的发射弹珠的手枪，也是可以致命的，所以我只能开枪。"雷啸天说道："事后才知道，他的枪也是假的。"

谭飞摇头道："歪打正着，算你小子牛叉！不过以后参加突击队的行动时，一定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千万不要有这种赌徒心理。"

雷啸天无可置否地笑了笑，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下赌注，而是凭着直觉和判断。

他对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充满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