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婈明明在湖对面的路上走,按理不过五六分钟就走到鸿禧院门口了,就算她不进鸿禧院,宝环也该看到她路过啊,可踪影全无。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吧。
“宝环,那边山上有没有路可以通呢?”
“有是有一条小路,不过寻常也没几个人走啊,现在风大,谁愿意走山路啊。”
“说的就是啊!”
“别管了,她没来才是好事呢,福晋咱们回吧。”
兰福晋却说道:“宝环,我还是觉得奇怪,咱们还是走原路回去吧,顺便看看。”
宝环虽然不以为然,不过也只能依着主子,两人又往来时路走去。
转弯后,看到的情景一下子让答案明白无比了。
金婈并没有往山上去,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她就在原地哪里都没有去。之所以宝环在湖对面没有看见她,是一排柳树遮挡了而已。
金婈正坐在路边一块堆垒的太湖石上,裙上湿了一大片,地上撒了一碗燕麦粥,旁边立着金樽院大丫鬟,怒容满面的鎏喜,地上是慌张收拾的琮珠院夏福晋屋里丫鬟馨月。
答案明白无比:夏缊婧出手了。
她可能还是不放心兰芝琴的办事效率,或者是太了解金婈的办事效率了,今早谁能捷足先登鸿禧院谁就赢了一半。
为了万无一失,夏缊婧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可是,她哪有可用之人呢?
紫芸她到底是不敢用,那是金婈当年琉璃院过来的丫鬟,沾了金婈的边的人,太不可信了。
馨月呢,至今夏缊婧不知道她是哪个屋里过来的人,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和紫芸这种来历明确不利的人一样是不能信任的。
但此刻是十万火急,是夏缊婧在这府里布的第一个局,她必须权衡之下,冒险出手,没有选择。
唯一能选的就是在两个无法选择的人里选用一个人。
夏缊婧把馨月叫过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从没戴过的玉钗塞进馨月的手里。馨月不肯收,夏缊婧撂下话:“到底我还是不是这个屋子的主子?是,你就收下!”
馨月无法推脱了,只得收下。
夏缊婧用一种命悬于此的语气说道:“你是我屋里的人,我现在是什么境遇你很清楚,兰福晋昨天过来探病,她已经答应了替我到太福晋那里去说情,等我病好后,让我继续管理建园子的事。你我,我们琮珠院的人,以后境遇就在此一举了。”
玉钗和重任,两重压力之下,此刻身为贴身丫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馨月也不能辞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