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终有一日,朕会成为真正的帝王的。”他眼眸黯然道。
自古帝王最无情。
闵府。
“先生,杭府送来的信。”琴生将信送入书房时,闵朔与尚英正坐在房中议事。
闻言,他挑了挑眉,接过信。
拆信细阅,良久,他面无表情的将信折好。抬眼看向尚英:“这下,如你所愿了。”他语调轻淡道。
尚英抿唇不语。
稍停片刻,闵朔轻叹一口气,“算了,也罢。她一个女子,确实没必要卷入这样的腥风血雨当中。”
“皇上那边现今如何?”尚英垂眼转问道。
眼底一黯,闵朔开口道:“确如我们所料,只是从未想过皇上会如此大胆。这下宫中的暗线就被他一下拔除大半,即便东西二党再重新安排,里面也早已混入我们的人了。”
“他行此举,你真的一点未知?”尚英剑眉微皱,开口问道。
“唔。”闵朔轻应一声,眉眼深沉,看不出喜怒。“若不是郭公公来报,告之我可插入暗线,我亦很难相信......算了,事已过,多说无益。”轻揉额角,他继续道:“各地的暗桩已陆续上报官府欺压百姓的案件,若是再不有所行动,等民怨叠生可就晚了。”
“我不日就会安排暗阁的人至各地收集罪证,豳州那现下民怨最是鼎沸,过几日,我会亲自启程去豳州,安阳这边就有劳你看着。”
“恩,知道。你此番亦要多加小心。等豳州回来,就要开始介入军势了。再拖下去,北边迟早要出事的。”
“好。”
三月转瞬,已入四月。曹州连日大雨。
半夜,东丘县。
“崔伯!崔伯!”房门被拍得直响。崔老伯忽然惊醒,侧耳细听,只闻屋外哗哗雨声,正疑心是幻听之时,房门又被重重砸了两下,“崔伯!崔伯!”顿时一震,他急忙起身。
“怎么了?”开门,只见外头大雨如注,一穿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青年站在门外,面色焦急。
“渭河又涨了!”青年劈头一句,让老伯不由一唬。
“可是又要补堤去了?”
“怕是挨不过今晚了。三叔要大家收拾收拾到东边的山丘上避避。”青年一抹脸上淌下的雨水,“我还要去通知下一家。崔伯,你自己小心点啊。”说着便折身而去。
人离后,老伯四顾茫然,犹豫些许一咬牙,回到屋内披上蓑衣斗笠一带就出门了。
雨若瓢泼,苍老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