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安一等人听闻云湘之后又是一怔,眼底黯了黯没有多说什么。
“话就不多说了,几位大人,请吧。”曹吉安侧过身,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眼底微黯,看向众人,嘴角挂着一抹笑。
接着他身后的官兵们上前,将送粮的队伍前前后后围了个严实。目光投向装着粮药的板车,满是异样的灼灼。
月初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颤了起来。紧紧握了握手掌,直到指甲扎得手心生疼。不停地告诉自己保持镇定,“曹大人,请。”银牙暗咬,她嘴角努力扬起笑意。
如此一来,计划便断了。
此时月初已对瑞珠的话信了七八分,只是眼下的情况,让她无从选择。去,只能去。如若不然呢?周围一众幽森森的目光,青天白日下都能让人生出一阵寒意。
走了半日,果然到了东丘。
甫入城门时,月初扫了一眼。破旧的城门上添了些新钉上的木条,城墙脚下零星的站着几个人,对着他们张望,却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
城中来往的人极少,或者应该说没有。巷子里偶尔蹿出一条野狗,周围的铺子皆是关着的,偶尔敞开的几户也不见人影。不远处还有几处废墟,和一些火烧过的痕迹。
有风起,鼻尖又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怪味,像是什么东西腐了的气味,与在荒村时闻到的一样。月初一把抓着云湘轻声问道:“你有没有问道一股怪味?”
“怪味?”云湘朝空气中嗅了嗅,摇了摇头,“没啊,没什么味儿。”
月初摸了摸鼻子,蹙眉道:“大概是鼻子出问题了,没事。”
东丘县这副景象,是众人没有想到的,孙大人和李大人四处环顾了一圈,茫然的看着这般破败的县城,有些哽得说不出话。
“发洪的时候,逃了不少人,前些日子又起了火,因而就现在这副样子,还望大人们不要见怪。”曹吉安嘿嘿干笑了两声,眼底深处是怅然之色。
“曹大人,现下灾民都安置在何处?”月初暗窥探四周,转眸漫不经心道。
曹吉安明显的一顿,大概是没想到御史大人会这么快问起灾民的情况,“在......在城外的村棚,城里也有些。”他神色有些支支吾吾,“大人们远道而来,想来是累了,我们先安排下住处吧。”
孙李两人闻言欣慰一笑。这几日车马劳顿,尽管昨日有了住屋,但荒破无人,睡得也不太踏实,现在只想用过午膳后,早早休息去。
月初眼底幽幽,若是真去休息,只怕就再也起不来。正是思忖之际,忽然一个声音打破宁静,“你......是姑娘你吗?”一个沙哑的而沧桑的声音巍巍传来。
众人看去,不知何时巷子里走来一名老人,脚跛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月初看到老人顿然一惊,“老伯是你?!”眼前的老人正是去年冬天上安阳击鼓鸣冤之人。
曹吉安看向老人,眉头微皱,暗暗思忖着什么。
另一边老人已是走近,对着月初端了又端,突然老泪纵横道:“真的是!真的是!”紧接着朗声喊了句恩人啊,一把跪了下来。
周围一众人,陡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