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持不住的向后了两步,眼前恍恍惚惚的看到不远处墨焉驾马而来,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像是终于卸下了身上的包袱,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是断崖,可是他却没有停下后退的脚步,风呼呼的在耳边响着,落水的瞬间他似乎听到墨焉叫了他的名字。
当看到段黎要落崖时,墨焉根本考虑不了太多,什么算计什么计划都忘到脑后了,“不要!段黎!”她大声的喊道,狠狠的打马追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她下马跑到崖边,看到的也只是涛涛的瀹河水,她一下子就跪坐在崖上,看着河水愣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是恨死他了,她是想看他倒霉,这次她也是故意的来迟一步,就是要他多受点罪,可是她哪怕最恨他的时候,也只是想要把他赶下皇位软禁在宫中,从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良久,她神色平常的站起来,看着涛涛的河水低语:“你害我一命,如今还了,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各不相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走的每一步都坚定无比。
秦向重一直在祈天宫处理后续的事,这时候赶来看到墨焉神色平静的走来,他没看到段黎,周围的人更是伏跪不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走近墨焉,低声的叫了声:“娘娘。”
墨焉停下脚步,“陛下从断崖上落入瀹河,你快点派人去瀹河沿岸营救。”说完便启步离开。
话虽这样说,但她也知道段黎生机渺茫了,就是正常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入瀹河,也会被翻涌的河水卷入河低浮不上来,更何况段黎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秦向重听了心里就是一惊,立刻就派人去全力营救,他虽然选择了帮墨焉,但他和段黎多年的君臣之宜也不是全然没有的,甚至段黎这样,他心里也是觉得愧对,所以更是放了十二分心在这里。
只是三天过去了,搜救的人一无所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沿岸也没有落水之人被人救起的消息。
如此过了七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秦向重每天来向墨焉禀告最新的进展都面色沉重。
墨焉还是住在小青山下的行宫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池塘发呆,她是真的在发呆,既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是真的大脑放空了。
听完秦向重的话后,她侧首看着满面灰败的秦向重,“把派出去的人都叫回来吧,不用找了。”
“娘娘!”秦向重惊讶的喊她,虽然每天他来回报进展时她都像是无所谓,其实他知道,她心里比谁都在意,他匆匆说道:“再找两天,再找两天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其实他也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就算找到了也只能是尸首,可是就这样放弃了他不甘心。
“你我都知道不会有好消息的,叫他们回来吧。明天我们回京。”墨焉面无表情的陈述。
秦向重还想在劝说下去,但他一向听墨焉的话惯了,从不会忤逆她的话,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道了声:“诺。”
他走后,墨焉又继续看着窗外发呆,直到太阳落下再看不见,她才轻轻叹息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