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深深刺痛景珏的眼。
适才他们相处那么久,在马车里,在院中,她对自己只有呵斥,只有抵触,他甚至没有对自己笑过一下。
姜伯毅刚出现,就得到她笑脸相迎。她的心,果然是已经偏了么……
“姜大哥会对我好的,你能做到的,姜大哥都能做到,你做不到的,姜大哥一样能做到。”宁春草嘴角上扬,脸上带着坚毅决然的神色,“我为什么要等你变好?等你学会你如今不会的呢?”
“我们走吧?”姜伯毅感觉到宁春草挽在他臂上的手在颤抖,也听得出她声音背后的酸楚。他不想看她故作坚强的样子。
宁春草闻言连连点头。
“我还没说你们可以离开呢。”景珏上前一步,目光从宁春草身上,移到了姜伯毅的脸上,“没经过我的允许,这世子府,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姜伯毅侧脸看着景珏,轻轻一笑,“那你可以试试,看拦不拦得住我?”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要动手,宁春草心头更添难堪和尴尬。
她皱了皱眉,轻轻拽了拽姜伯毅,“咱们走吧,别做无谓的纠缠。”
姜伯毅点头,伸手环住她的腰,纵身而起。
景珏立时上前,飞起一脚直冲姜伯毅面门。
宁春草仰身挡在姜伯毅面前。
景珏登时愣住,一脚险些踢在她的脸上。
春暖花开的院子里,霎时安静的鸟语不闻。
三人之间的气氛,登时肃杀的宛如数九寒天。
景珏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春草,恍如相识良久,今日才重新认识了她。
宁春草抬眸看他一眼,“我的心意,你明白了吧?”
景珏冷冷的站着,脑中似乎已经没了声音,好半晌,他才迟缓的点点头,“是,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你们走吧。”
姜伯毅皱起眉头,看了看景珏,又看了看身侧的宁春草,终是一言未发,揽进了宁春草的腰,带着她,纵身而起,趁着已经暗淡下来的天光,悄无声息的出了世子府。
夜深人静,宁春草坐在睿王府的房顶屋脊之上。
她已经在这儿坐了许久许久。
姜伯毅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时不时看她一眼,口中似乎有千万句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宁春草却是摇了摇头,“算了,酝酿了良久,哭都哭不出来。我们下去吧,王爷他们还等着呢。”
“真的不哭?”姜伯毅看了她一眼。
宁春草摇头,“没什么好哭的,哭能改变什么?”
姜伯毅闻言深深看她,片刻,他勾起嘴角笑了,“是,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还不如去做些能够改变的事。”宁春草忽的站起身,可她忘了自己坐的太久,更忘了这是在房顶上,她站的太猛,头上一晕,脚下一软,就要往下栽倒。
两步之外的姜伯毅飞身而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心还是乱了吧?”
宁春草轻嗤一声,“心不乱的那是神,不是我等凡人。”
见她还有心思玩笑,姜伯毅这才真松了一口气,带着她纵身跃下房顶。
夜很深了,睿王爷并没有睡,晏侧妃也守在他的身边。
自打他从死里被宁春草硬是拽回来以后,晏侧妃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变了,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似更多了几分温情,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默契。
这也许就是生死见真情?
见宁春草和姜伯毅回来。
晏侧妃立时起身迎上前来,上下打量宁春草,“你没事吧,在宫里,没有人为难你吧?”
宁春草连连摇头。
“盯梢的都甩掉了?”晏侧妃看着姜伯毅,又问道。
姜伯毅看了宁春草一眼,点了点头,没有提景珏,只道:“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