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的妹妹!是不是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一定要人家拉着你去浸猪笼,拉着你去上吊,你才满意?!”周大郎君立时吼了回去。
周夫人怔住,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周静姝连哭都忘了,满口的血腥味,牙齿好似都被哥哥一耳光扇的松动了,耳朵里只有嗡嗡声,眼前只有景珏听闻宁春草出事时,那种愤怒焦急的神情。
原来他的心不是冷硬的,他会关心一个人,会惦念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却不是她而已啊……
周大郎君抓起地上的周静姝,捏着她的手在休书上落了名字,捏着她的指头按了指印。
“周大郎君,您这样……”管家微微皱眉。
“从此两不相干,我周家的女儿,我们自己处置!”周大郎君冷哼一声,面如数九寒天,胸膛起起伏伏,真是气得不轻。
将休书拍给管家,他扬声喊过两个周家的丫鬟,叫丫鬟缠着周静姝,背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夫人一面哭,一面跟在丫鬟们身后,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这做娘的心中也是犹如针扎一般。
“将她送回到家庙里,留一个丫鬟伺候她,让人守着,别让她逃出家庙!日后……日后……”周大郎君没有回头,背着身子在马车外头吩咐道,“日后就由她自生自灭吧。”
说完,跳上马车,长出一口浊气。
周家的马车晃晃荡荡出了承安郡王府。
郡王府的下人们不由击掌欢呼,庆幸再没有这般恬不知耻的妇人败坏她们郡王爷的名声了。
而他们的郡王爷,此时根本就顾不得上惦记周家这点儿破事儿。
他大白日甚至都不避人,直接冲进睿王府。
睿王爷同姜伯毅正站在议事厅里,面色紧张的说着什么。
他见状,上前冲姜伯毅就是狠狠一拳。
姜伯毅自然能够躲开他,可他却不偏不倚,生生受了。
“你说你会保护好她,你将她保护到哪儿去了?”景珏厉声喝问道。
姜伯毅没开口,沉默承受着他一拳跟着一拳而来的痛击。
“珏儿!景珏!”睿王呵斥,“你给我住手!”
景珏完全不理会他,只将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拳头砸在姜伯毅的身上,脸上。
姜伯毅都受了。
“你住手,如今当务之急,是寻出宁姑娘在哪儿?被谁掳走了,而不是怨怪旁人的时候!更何况,宁姑娘不见的时候,姜阁主根本不在府上!”睿王爷上前挡开景珏。
景珏揍人也就罢了,姜伯毅分明能拦住他,或是躲开他,可他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忍受着,这不叫打人的人更生气么?!
睿王爷心中气恼,一个两个的,都不叫人省心。平日里都是精明过人的人,怎么一碰到宁春草的事儿上,就这么拗呢?
景珏怒色不减,姜伯毅也不辩驳。
睿王爷生怕自己拦不住,又发生那晚上的情形,如今宁春草不在,两个人若是真闹恼了,只怕没人拦得住吧?
“郡王爷,信!有信给您!”有小厮瞧见屋里头情形,不敢贸然进去,生怕这战火波及了无辜的自己,只探头探脑的在门口说道。
景珏皱眉,狠狠一眼瞪过来,“什么信?怎么送到这儿?”
“是送到郡王府上的,可管家担心是急事儿,就叫送过来了。”小厮这才迈步进屋,双手奉上书信。
景珏皱眉。
姜伯毅瞥了一眼,这么一眼,叫他浑身一紧,“这是姜维的字迹。”
他伸手就要夺信。
景珏蹭蹭后退数步,“给我的信,你看什么?!”
说着他打开信封,取出信笺来。垂眸视线飞快掠过信笺,他目中微微泛红,啪的将信摔向姜伯毅的脸。
轻飘飘的信纸,这会儿却灌注了力量,如同木板铁片一样,向姜伯毅拍来。
姜伯毅伸手捏住信纸,皱眉看去。
“郡王爷鉴,宁春草在我手上,若想她平安无事,同姜伯毅一道,城外十里杏子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