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新婚之夜
2016-04-25 作者： 箬曦
第十一章新婚之夜
（他不知道其他的男子第一次娶亲也是不是这样胆怯和无趣，只知道如果换做是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么就只剩欣喜。）
除夕，一派喜洋洋的气氛，入夜更是热闹非凡，华灯通明，烟火漫天，今日皇帝宴邀群臣于紫辰殿，一时之间紫辰殿歌舞升平，焚琴煮鹤奢华至极，此时唯有慈宁殿显得十分宁静不免冷清，桂枝倚栏独自仰望着满天烟火，姹紫嫣红分外迷人。
“一个人在这里看烟花有什么意思？走，咱们也去紫辰殿凑热闹去！”不知何时沁荷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拽着桂枝胳膊就走。
“紫辰殿？”桂枝惊讶道：“我们又不是那个殿的宫女，没有通传进的去吗？”
“走啦！走啦！山人自有妙计！”沁荷胸有成竹的道。桂枝跟着沁荷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小花园，两人穿进翠竹林中眼前出现一道院墙。
“进去就是紫辰殿的一个小苑了。”沁荷信心满满的道。
桂枝抬眼看了一下苑墙至少有两丈高，白了沁荷一眼道：“你以为我们俩能翻过？”
沁荷狡笑道：“我可没说翻啊！”手指了指下边，桂枝往下一看原来墙角有一个洞，惊叹一声道：“我们俩要钻狗洞啊？”
“什么狗洞？”沁荷不悦地撇嘴道：“这洞是我刨的又不是狗刨的！怎么能叫钻狗洞呢？我小时候嫌着无聊就刨了这个洞，对了，还不止这一个呢！”
桂枝憋着笑，心里暗暗想到：那你得多无聊啊！
说着沁荷已经轻车熟路的钻了过去，桂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真的要钻？”
“哎呀！我都进来了，你快进来！”里面的沁荷急道。桂枝只好敛好衣裙勉为其难地钻了进去。刚过去桂枝连忙拍了拍裙上的尘土，一看沁荷弄花的脸，她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沁荷一头雾水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裙。
“哈哈……”伴随着桂枝的笑声响起了一阵男子的笑声，爽朗豪迈。沁荷和桂枝抬头一看洛圣正靠栏站在苑子里的高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
这玉竹风清的男子有一种魅惑的俊美，沁荷的小脸霎时绯红，腼腆地低下头。
“你笑什么？”桂枝波澜不惊的问。
“刚才我一直在想高冷如斯的桂枝到底会不会钻？没料到你还挺听这丫头话的！”他说着飞身而下，一瞬间的工夫已经立在了桂枝身前：“最重要的是我难得见你笑的这样开心！”他敛了笑意，格外认真。
桂枝苦涩一笑，他又怎么知道沁荷是她的亲妹妹，也只有和沁荷在一起她才会忘记一生的背负，无忧无虑。她端详着他的面庞微微比平时苍白了些，好在精神尚佳心里也舒畅了不少：“听说你病了，可有好些？”他微微一笑：“我们一家都是大夫，倒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认识？”沁荷心里有些讶异，她用余光偷偷看了看洛圣，那男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他面前的那个女子，再容不下旁人。
“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桂枝察觉到沁荷的异样，匆匆告辞，带着沁荷离开。
“他是何人？你们又是如何认识？”一路上沁荷憋了良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桂枝顿了一下，回眸正视着沁荷的目光：“他是嘉王殿下的伴读洛圣，是我以前做乐女的时候认识的，仅此而已。”
沁荷甜甜的笑了：“其实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你特别亲切，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所以我有什么便说什么，姐姐是因为嘉王殿下才认识洛大人的对吧？外面传闻姐姐和殿下真心相爱是真的吧？”
桂枝一怔，她没有想到沁荷会这样说，一时感动却又尴尬，不知如何开口。沁荷见桂枝不语，她豪放道：“沁荷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沁荷已经长大了！”
沁荷这么一说桂枝也索性不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道：“没错，我是和嘉王殿下情投意合！”不论真假这出戏她都得演下去。
“沁荷支持姐姐！”沁荷笑的灿烂，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模样挽着桂枝向紫辰殿最热闹的正殿而去。
紫辰大殿，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美味佳肴多不胜数，殿外是忙碌的宫女太监。
沁荷和桂枝爬到附近的一座楼上刚好可以把正殿的热闹尽收眼底，沁荷指着下面起舞的舞姬道：“现在是歌舞表演，等一下还有名角唱戏。”两人正说说笑笑，忽然见一名身着赤色官服的年轻官员起身向皇帝敬酒，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那种熟悉的身影和轮廓惊心动魄的撞击在她心上，她的面庞一瞬间僵硬。
“姐姐，你没事吧？”沁荷发现突然安静下来的桂枝面色惨白，担心的问道。桂枝没有回答，突然奋不顾身的跑下楼去。“姐姐。”沁荷着急的叫了桂枝一身慌忙追下去。桂枝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乱成一团，惊喜和恐惧在全身蔓延，她奋不顾身的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周遭的一切喧嚷似乎都与自己没了关系。“啊——”沁荷一个不慎拌倒在地，终是没能拦住桂枝，她吃痛的爬起急出了眼泪。近了，桂枝脸上泛起了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笑意，突然一双手揽过她的腰，猝不及防的将她掠入身旁的巷中。
“你疯啦——！”一声厉声呵斥，桂枝清醒过来看着满脸着急的洛圣不知所言。
“还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冲过去就是死路一条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他气急败坏的指责道：“你向来聪慧冷静怎么做出这种傻事？”
桂枝的情绪瞬间崩溃了，她再也忍不住的掩面痛哭起来蹲下身子。
“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不安全了。”洛圣还从没有见到她这样，一时不知所措，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不，我不能走，错过了这次也许一生都没机会了。”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仰望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他问道。
桂枝心里一时百转千回，因为霓裳羽衣的事她不得不觉得他有问题，可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能怀疑他也不敢怀疑他，这个三番四次对她出手相救的人，如果连他都是敌人那这世上还有谁可信？
“能帮我找一个人吗？”她再次选择相信他。
“谁？”
“萧羿，扬州人氏。”
“难道是他？”洛圣吃惊的道：“新科状元萧羿！”
桂枝激动的起身问道：“他真的考中了？”心里既悲既喜。
“我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是扬州人，他已经娶了韩丞相之次女为妻。”
晴天霹雳就这么无情的劈在桂枝身上，一瞬间撕心裂肺，她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他不会娶别人的，他说过会回来接我的！他今天就在紫辰殿赴宴对吗？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她转身就要出巷子，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冷静点！万一只是同名同姓的也不一定。我去帮你打听，你要是就这么冲进去怕是刚到殿门就让乱刀砍死了，哪里有亲口问他的机会？”
她愣在原地，自嘲一笑，是啊！她哪里来的及开口问！
他凝视着她含泪的眼，睫毛轻颤，心里莫名的扯痛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踌躇了半晌只憋出一句：“桂枝，你别这样.。”
她一挥水袖，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不用拉着我，我不会做傻事了，这就回慈宁殿去。”语毕沉默转身，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不再理会身后的那声“桂枝”。
这边沁荷钻过洞子，一路狂奔到慈宁殿，一进殿门就边哭边闹的大声嚷嚷着要找吴太皇太后，好似这天要蹋了，宫女姑姑们都知道沁荷在太皇太后心里的位置可不一般，见到沁荷这种状态也吓坏了，慌忙寻找太皇太后，一时之间慈宁殿乱的鸡飞狗跳。
“怎么啦？”太皇太后本应了苏贤妃的邀去了华殿用膳，如今沁荷这一闹不得不赶紧坐轿回来。
听到太皇太后慈祥的声音，沁荷激动的扑进她怀里，泪眼婆娑的道：“太皇太后，您快去救救桂枝姐姐吧！她闯到紫辰殿里去了，我没来的急阻拦。”
“什么？”太皇太后双眉一颦，犀利的目光一闪道：“你别担心，她不像是做傻事的人。”
“可是我真的看到。。。。。。”沁荷还未把话说完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沁荷蓦然回首只见桂枝已经进了殿中，端庄的行着礼。
“姐姐。”沁荷破泣为笑，上前握着桂枝双臂细心的检查了一通身体，毫发无损。她松了一口气，欣喜不已道：“你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太皇太后不惊不喜的道：“哀家就说这丫头不是会做傻事的人，你白操心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还是风风火火的。”
。。。。。。
华殿。
薛陵影亲力亲为的在小厨房忙的不可开交，一道菜刚刚起过就亲自带着宫女送去，她进入花厅向来淡定的她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娘娘，太皇太后呢？”
只见苏贤妃淡淡一笑，起身从陪座坐到主座上去，优雅的舒了舒衣裙道：“沁荷急着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就十万火急的赶回去了。”
听完此话，薛陵影的嘴巴张的更大了，她只知道沁荷从小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太皇太后向来宠她竟万万想不到宠到这种地步！
“太皇太后没有孙女，沁荷在她老人家心里怕早就是亲孙女了吧！”苏贤妃意味深长的道：“谁要是娶了这丫头，前途无可限量。”
这些年苏贤妃一直极力讨好太皇太后，逢年过节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紫辰殿过于喧闹便常邀太皇太后过来用膳，而太皇太后也格外喜欢华殿的清幽。
月色朦胧，照的琉璃瓦上的白霜闪闪发光。
沁荷，桂枝，太皇太后一起在花厅里闲聊。
“说吧！你们俩今天怎么跑到紫辰殿去了？不知道这是死罪吗？”本来正说说笑笑的太皇太后面色一肃，询问起来。
“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沁荷的余光偷偷瞥向桂枝，她不过是贪玩，可搞不明白桂枝怎么会突然疯了一样往正殿方向冲去，这简直出乎意料。
“桂枝，你说呢？”太皇太后洞若观火的将目光移视到桂枝身上。
桂枝心里忐忑不安，她低下头心知瞒不住太皇太后的睿智，可真话却也绝对不能说，只得沉默不语。
“桂枝，哀家在问你。”太皇太后略微提高了语调，看来她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桂枝知道逃不过了，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下官，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人本来已经消失了，谁知道隐隐约约见那人正在宴会之中，由于隔的太远也不敢确定，所以才想过去一探究竟。沁荷没来得及跟上跟我走散了，还好可我跑到一半清醒过来。”
“他是你什么人，竟然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太皇太后兴致勃勃的问。
桂枝心里一想，开口答道：“那人像我的父亲。”目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