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各搜索小队,凡看到黑衣黑马的武士,格杀勿论!”
由此,追杀者也成了被追杀的人,一场时间赛跑拉开序幕,而究竟谁能赶在死神之前结束这场游戏,结果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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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克尔巴城与死神擦肩而过,迦罗就再也不敢走大道了。躲开城镇,一旦钻进荒山野地,她也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黑战马上没有粮食,水袋里也只剩一少半的水。凭着这一点仅存的水,迦罗在荒山旷野足足转了两天,才总算发现一个牧羊人的帐篷。跑去问路,可是野地山民能认识的也只有这方圆几里地的景物,再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般无奈,她只能向村民讨要些食水,然后打听往西边走哪里还会有人家。山民对什么距离里程根本没概念,说是半天路,可是她往往走上一天也没个结果。迦罗就这么满心迷茫的走了四五天,除了太阳能指引一个大方向,其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和茂盛的布哈拉森林不同,她现在所经过的是名副其实的荒山,放眼处除了石头野草什么都没有。随着地势渐高,夜晚开始变得寒冷。冻得睡不着的时候,迦罗仰望星空忍不住哀叹,她的出路究竟在哪里?这样走下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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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好消息啊!”
阿里巴一脸兴奋跑来报告自己的发现:“在东面的山腰上有一个女人,就单身一个人。”
被称作老大的首领斜眼一瞪,布满胡茬的红脸膛露出凶狠之色。
“你想让老大抢女人吗?你忘了山寨的规矩?”
“不是!”
阿里巴拼命摇头,咽了口吐沫说:“是那女人的马!兄弟们都看得清楚,那真是从来没见过的好马啊,一身黑油油的皮毛别提多漂亮。如果能弄到手,您就再不用为拿什么献给乌尔山大哥当礼物发愁了,非但不用愁,而且还保证您会在所有人中拔尖赚足脸面!”
红脸膛老大这才来了兴趣:“是多好的马?比寨子里那匹‘狮子鬃’还好吗?”
阿里巴一撇嘴:“见过您就知道了,比比人家那匹马,咱那个哪还好意思叫‘狮子鬃’啊!顶多就是一头鬃毛多了点的驴!”
红脸膛老大立刻瞪眼:“喂!你不是开玩笑吧?要是敢拿老子开心,当心割你舌头!”
阿里巴拍着胸脯保证:“是不是您自己去看呐,如果有半点夸大,我情愿自己割下舌头给您当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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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迦罗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有些昏昏欲睡,坐下战马却忽然一声惊嘶。她抬起头,一下子瞪大眼睛,天哪!至少有几十个人!她根本没看到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忽然就被团团包围。一个红脸膛的壮汉走到近前,棕色的眼珠里闪闪放光。
“天哪!真是漂亮的家伙!”
迦罗心头一惊,大喝一声催促坐马,然而还未等黑马放开蹄,红脸膛壮汉却一个飞身就扑上来抓住缰绳!
“下来!老子只要马,不要人!”
抢马?!迦罗再度瞪大眼睛,正欲反抗,壮汉却一伸手就把她拽下马背。
“让你下来就下来,非要老子动手才行吗!”
迦罗摔得生疼,站起来大声道:“喂,那不是你的!还给我!”
“现在就是了!”
红脸膛壮汉满心满眼就只有黑马,像得了宝贝似的牵着摸着,随手扔出十几个铜板。
“老子看上这匹马了,算是买你的,走吧!”
哈!抢劫还给钱,迦罗瞪大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笑。把铜板狠狠扔回去:“荒山野地,几个臭钱是能当吃当喝还是当代步工具?如果是交易的话本小姐不卖!”
一个小跟班模样的家伙跑到近前:“喂,你这女人别不知好歹,老大没和你为难就算对得起你,再说了,好马本来就不该女人手沾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晦气!懂不懂?”
迦罗也来了火气,竟也不觉得害怕,脱口大骂:“晦你老妈!你们哪个不是女人生的?从女人屁股里钻出来,眼睛还没睁开呢,你知道该往哪里找奶喝?不沾手?不沾手能把你喂这么大?!”
在场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那个红脸膛老大也转过头来看她。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奉劝你一句,趁着大伙没坏了心情,赶快走,真把你扛进山寨没了自由,只怕你哭都哭不出来。”
迦罗也冷冷回应:“那我也奉劝你一句,这匹马会给你招来灾祸!如果你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就趁早还给我,咱们各走各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红脸膛老大眯着眼睛走过来:“耶?!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敢威胁老子!”
“这不是威胁,是忠告!”
迦罗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看在你打劫还会给钱的份上,我才愿意给你一句忠告!信不相信由你,只是真到应验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红脸膛老大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问:“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单身一个人赶路,胆子不小。喂,你从哪里来?又准备到哪里去?”
迦罗冷然一笑:“你总算是问了一句重点,既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还敢随意出手呢?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随便触碰奇怪的东西是很危险的吗?”
“你又在威胁我?”
“是忠告!”
红脸膛壮汉瞪大眼睛,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一个被劫的,倒让抢劫的感觉是被人骑在头上居高临下?
“这匹马老子要定了!我也不是有意要和你过不去,只是你实在不该骑着这么好的马出门。这样吧,看你单身不容易,我给你指条路,翻过这个山坡再往前走半天的路程,应该就能看到村子,到时候你只要提我塔里亚斯的名号,就不用再为吃喝发愁。”
塔里亚斯?在赫梯语中就是‘英勇的人’,迦罗奉送大白眼,真看不出来呢,已经英勇到靠抢劫女人混饭吃的地步!
劫匪终究还是牵着黑马走了,失去代步工具,后面的路无疑变得更加艰难。半日路程!哈!为什么这地界的人张口总是半日路程,真走起来却让人永远找不着目的地。天已经黑了,山风凛冽,蒸发身上的汗水不由得让人更觉寒冷,迦罗现在已经累得一步都走不动,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喘着喘着就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全都涌上来,她现在真的好希望能有一个怀抱,能给她温暖,给她安心,可是……那个曾经拥有的怀抱已经再也找不回来,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办?
哭得最伤心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咩咩’的绵羊叫,迦罗看过去,就发现一只小羊不知何时跑到身边,随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别跑了,快回来!”
随着声音,一个小男孩举着火把骤然出现,他看到迦罗吓了一跳。
“有人?天呐,你怎么躺在野地里?迷路了吗?”
迦罗慌忙坐起来,擦去眼泪点点头。
“原来你也和我的小羊一样走丢了。”
小男孩抱起羊,往远处一指说:“我家就在村子里,和我一起走吧。”
于是,他不仅找回了小羊,还找回了另一只更大的迷途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