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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0 乌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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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比他更惊讶:“这是常识啊。”

路易赛德过了很久才试探的问:“你是说……要整个野马群,反而会自乱阵脚?”

迦罗点点头:“如果真想组建骑兵团,从正规军的手里抢战马还比较可行。”

********

一堂知识问答,路易赛德由此死了捕野马的心,既然马群无望,他也就要启程回归乌尔山了。

“合琪娜,你一人赶路是准备往哪里去?或许我可以护送你一程。”

“大绿海,我要出海到外国去。”

路易赛德想想说:“从这里向西三天的路程就是乌尔山,乌尔山中有一条地下暗河,可以直通大海,我海上的兄弟每次就是走那条路。”

迦罗有些意外:“你在海上也有兄弟?”

路易赛德哈哈大笑:“我的兄弟遍天下,真要出海,你可少不了他们帮忙。”

库里斯说:“合琪娜,你现在重伤在身也没法一个人赶路,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从乌尔山直赴大海,到时让我们海上的兄弟帮忙,才能保你海路平安。”

于是,迦罗就跟着路易赛德的队伍一起出发了,大青马依然跟在马车旁边,当队伍经过旷野的山坡,远方忽然惊现野马群,声声马嘶如同召唤,大青马回头看过去,眼睛里分明写满留恋。

迦罗听到了,看到了,努力从车上坐起身,诚心向大青马说声抱歉:“对不起,我不该剥夺你的自由,回家去吧,它们都在等你。”

路易赛德惊讶回头:“合琪娜,你……要放它回去?”

迦罗抚摸着大青马,喃喃道:“你没看见吗,它在想家,既然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那又何必流浪呢?走吧,回你的旷野去,我只要记住曾经有过你这样一个朋友就够了。”

大青马心领神会,它最后在迦罗手上蹭了蹭,就放蹄奔向旷野。直到回归马群,在远方山坡扬起前蹄发出响亮的嘶鸣,好像是在告别,又好像是在说将来再会。

再会,他们还有缘再会吗?不,她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这片土地,所有相识的朋友,都已注定要成为过去。

迦罗看着大青马满眼哀伤,而路易赛德一直在看着她,就这么目不转睛,久久的看着。

“合琪娜,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迦罗闻之一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了:“奇怪?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没法用言语说清,只是觉得她很怪,怪得让人忍不住就想去探究,想走进她的世界去了解她,想看清她的一切。

“合琪娜,你这样孤身远行,究竟是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我在这片土地没有立足地,不远走还能怎样?”

那如果有一块立足地呢?忽然闪过脑海的念头,让路易赛德自己都是一愣,随即自嘲一笑,真有意思,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明天会怎样,还想这些有什么用?转而笑问:“合琪娜,你带着祭司的遗物,是不是从前常去神殿祈祷?你会祈祷些什么?”

迦罗却说:“我现在就算想祈祷,也不知道该求些什么了。”

路易斯德不信:“怎么会呢,每个人都会有很多愿望,也都会祈求愿望成真。就算你要的再少,也不可能没有心愿啊。譬如说,你此时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不就是心愿?”

他这样一说,迦罗忽然咧嘴笑起来:“你真想知道?”

当然,他不但想知道,还想去为她实现。

“洗澡!”迦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哈——!满心期待中的路易赛德差点摔下马背,是他听错了吗?洗……洗澡?!

*********

三天以后,队伍到达乌尔山,险峻的山势让迦罗大开眼界。马车根本上不去,只能把车留在山脚,随后路易赛德将她扶上自己的坐马,就这样双人一骑上山去。有伤在身,不得已而为之,迦罗倒没觉得怎样,可是一路看到的人,却无不是目瞪口呆。大将军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回来?!没错,就是抱啊,这么暧昧的姿态,难怪连将军自己都要脸红。

眼看队伍已到山顶,沿途竟没有一座房屋,迦罗满心奇怪。路易赛德哈哈大笑,向前一指:“进去就知道了,这才是乌尔山的真容!”

前方一道黑黝黝的裂口,没错,就是裂口,好像岩石被人横着一斧子劈开了。只是这道裂缝实在太大了,队伍走到近前,竟变得如同刀剑上停留的一只苍蝇那么渺小。走进‘裂缝’,乌尔山大本营的真容才让迦罗大吃一惊——整个藏身地,竟是建在岩洞中!岩洞之广阔,只怕搬来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也要相形见绌,洞顶之高,放一座20层的大厦也绝对不成问题,此刻被无数火把照亮如白昼,人马走在其中,连呼吸都带着回音。

路易赛德告诉她:“乌尔山本就是一座中空的石头山,山中岩洞彼此联通成网,就像迷宫一样复杂,不知情的外人若贸然进入,那就是有来无回!”

迦罗有些明白了:“占据这么险要的地势,难怪你能和领主的正规军对峙好几年。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路易赛德笑笑说:“我本是胡斯特将军手下,专门负责要塞建筑的工事武官,起义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勘查了很长时间,将山中地形绘制成图,本是要建造通往海路的秘密要塞。不过……也幸亏这张图没有递交上去,就是那么几天的阴错阳差,结果才让我们有了这块安身地。”

迦罗好奇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起义?”

路易赛德叹了口气,告诉她:“八年前,年满14岁的五王子洛肯特里被分封到此地成为领主,当初这地上的百姓,真是对他充满期待。”

“期待?不是说那些王子大官的生活距离平民百姓很远吗,他们会关心这些事?”

“其他地方的人或许不关心,可是我们这里不一样!”

路易赛德告诉她:“从前,这里都是王庭直辖的土地,但长久以来,整个帝国的关注重点都在东线的米坦尼、巴比伦,南线的埃及这些接壤强国,这里虽同样是边境,但因为有大绿海作屏障,少有外敌威胁,再加之出入此地的大多是商人,重兵轻商,王庭对这里几乎就是不与过问的。从我有记忆开始,这里就是官吏为所欲为的天下,百姓的苦,是生活在其他地方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八年前,当终于有一个王子到来,百姓的欢心雀跃简直就像过节一样,因为大家觉得王庭终于开始关心这里了,有了王子,那些官员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路易赛德不由得咬牙恨声:“可是我们想错了,五王子洛肯特里,他申请这块领地,原来只是因为喜欢那些讨价还价的商人事!从到来的那一天,他就没有问过一句这里的百姓。他关心的只是来到西里西亚港口的商船,贩卖的是什么货物,如果是利润丰厚的紧俏货,他就大批买进,然后再自己做商人,倒手贩卖。五王子还常常会跑去集市,看商情比看民生更有兴致。那些官员投其所好,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捧场,什么货物油水足,什么生意利润高,帮着五王子像商人一样赚钱,赚足荷包就开心得不得了。几年下来,这位王子说起各样货物的买卖价格如数家珍,可是领地内的政务,却连一天都不曾过问。他居然就公开说自己不喜欢这些事,全都交给领地宰相一人掌管!宰相是谁?还不就是那些阿谀奉承的马屁精!他们打着五王子的旗号,搜刮百姓比从前更猖狂!几年来为了打通更多商路,不惜毁坏良田;为了招揽更多商人,给出一系列优待减税,可是由此产生的亏空却要加大百姓税负来填补!为了扩大港口接纳船只的规模,大兴土木,强征劳动力;活不下去的百姓抢劫商队,结果商路沿途驻兵,那些军人的吃喝开销,又全都落在附近村民的头上!这些年所谓的西地贸易繁荣,赚足荷包的只有那些商人、五王子自己、和没人心的贪官污吏!全地的百姓却已经到了无路可活,互相换孩子吃的地步!”

迦罗满心感慨:“我听说过,那个小男孩伊克就差点被吃掉。”

路易赛德摇头叹息:“也只有像胡斯特将军那样的人,还能为百姓说几句公道话,可是就因为他身居高位又有正义感,所以被那群贪官污吏视为眼中钉。五年前,那些人终于抓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过失把将军打入监牢,并且立意要治死罪!当时为将军担任书记官的库里斯和我一起到五王**殿外,跪求三天却不得召见,跑到他常去的集市拦住人,谁知五王子竟然说……他竟说这些事不要问他,只让我们去找宰相!我当时就急了,再也忍不住当面质问他身为领主,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谁知五王子倒好像受了委屈,说他又没做过什么,凭什么对他这么凶?”

路易赛德咬牙道:“一个十七岁的王子,他居然一点都不明白,就因为他什么也不做,才给了贪官污吏滋生的土壤,也正因为他什么都不愿做,才会如此轻易交出让官吏公然行恶的名义和权力!当天晚上,我们便发动起义要救出将军,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将军已被人害死在监牢中。随后我便带人退出西里西亚,从此占山为王。”

“乌尔山的大将军,难怪百姓都视你们为救星。”

迦罗喃喃自语,虽然感慨于他的立场,可是对这种造反起义的做法……她却忍不住暗自叹息,这种事贯穿整个人类发展史,与国家机器对抗几乎可以预见是什么结果,难道做救星,就非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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