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笑了,那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充满欣慰、平静还有更多期待的会心笑容。
他说:“为了迎回真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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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娜回归,令整个哈图萨斯为之震动。城门外见面第一时间,狄特马索与亚比斯都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阿丽娜,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迦罗下车与他们一道步行入城,笑笑说:“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该回来?”
亚比斯追问道:“听说四王子殿下重归,主持南方战局真的是他吗?”
迦罗笑了:“当然是真的,我们的四王子,只会比从前更加英俊神武。现在裘德和费因斯洛都在追随他,打退埃及只是时间问题。”
说到这里,亚比斯的眼神黯淡了,带着无比愧疚慨然长叹:“阿丽娜,自从你走后,我一直都在极力争取希望能带兵开赴南方战场。可是……他们起初顾忌的是你,担心我是投奔你再生变乱,后来传回四王子殿下重现战场的惊天消息,就更要把我牢牢摁住,说什么都不允许离开哈图萨斯。”
迦罗又笑了:“可以理解,你手里的一万多人马,都是昔日王子麾下最善战的军团啊。派向南方?岂非就等于派给四王子?”
亚比斯痛心疾首:“都怪我!是我一时软弱才落到今天这一步,我……对不起大家。”
迦罗摇摇头:“身不由己不是你的错,如果要我评判,爱家的男人只会更可爱呀。”
狄特马索眉头紧锁,低声道:“阿丽娜,既然四王子殿下重归,那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迦罗失笑:“这叫什么话?记住,所有人都要重归哈图萨斯,我只是先行一步。”
来到奥斯坦行宫门前,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已等在门口,见到迦罗立刻走上前说:“陛下听说阿丽娜回来,特来传召,请立刻入王宫觐见。”
迦罗歪头打量这家伙,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亚比斯在耳边提醒:“是扈布托,当初达鲁·赛恩斯的信使,在巴比伦投奔殿下,如今又转了风向,哼,朝三暮四的家伙!阿丽娜,如果没亲眼见过,你根本不敢相信一个人为了自身前程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监控视听,不管听到什么风声议论都立刻捅上去,把能出卖的全都卖了,为虎作伥比那群密探更可恶!这一年多被他害惨的人简直数不胜数。”
亚比斯毫不留情的言辞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让他听到,扈布托有些愕然的抬起头。迦罗看着他,微微一笑说:“为了前程嘛,倒也不难理解。我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有一天,再有新主登临宝座,你又该作何选择?”
扈布托似乎吓了一跳,诚惶诚恐道:“吾王陛下身体安康,这种话怎能乱说?还请阿丽娜尽快入王宫觐见。”
迦罗直接走进行宫,淡然道:“我累了,如果想问什么,让他来见我吧。”
扈布托又是一惊:“这……哪有这种规矩?”
“滚!”
亚比斯指挥随从卫兵,立刻驱逐这个势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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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回归的西蒙已在第一时间被传召入宫。达鲁·赛恩斯与哈坎苏克仔细盘问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赛里斯,他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经过!我要知道全部经过!”
达鲁·赛恩斯简直激动到跳脚,赛里斯应该是什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西蒙哀叹道:“陛下,当时米哈路什大人率领禁卫军,根本没走进伊兹密尔城,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到达后那女人向埃及军提出停战,说要祈祷。然后第二天四王子就突然蹦出来了,当场斩杀米哈路什,我们也从此沦为对抗埃及军的敢死先锋。”
哈坎苏克眉头紧锁,问道:“那回程时在阿尔迈尼斯河谷呢?哈娣族人再度起兵,他们没能劫走那女人,怎会轻易退去?凭哈娣三姐妹的作风,这也根本说不通。”
西蒙神情一凛,沉声道:“我不敢欺蒙大人,当时情势危急,我本以为是及时抓住了她才得以全身而退。可是,直到回程路上我才发觉……原来,竟是她自己决定要回来的。”
二人都吃了一惊:“什么意思?她自己想回来?”
西蒙说:“虽然她们在车上故意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我听到她说……她说哈图萨斯有她必须要做的事!”
达鲁·赛恩斯的脸色变了:“她想做什么?”
西蒙摇摇头:“我一路上仔细留意,可是他们始终没有提及。不过以我猜想,现在四王子又成了他们的希望,这女人执意回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是针对陛下和大人!”
一路详细盘问,直到西蒙再也说不出什么,哈坎苏克让他先退下去,达鲁·赛恩斯看着西蒙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忽然问:“你认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这几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动摇什么?”
哈坎苏克一声冷哼:“你忘了哈尔帕送来的书信是怎么说的?哼,可见那女人已经把你看透了,有土库佐等人联名作保,一再提醒千万不要中了离间计,怎么?还不放心?”
达鲁·赛恩斯声音冷峻:“赛里斯重新蹦出来,你我已经是站在悬崖边!谨慎一万个不多,疏忽有一次就能要命!你就敢说禁卫军保证可靠吗?”
哈坎苏克露出一抹轻蔑:“正因为站在悬崖边,才请你看清楚,禁卫军已经是你唯一的靠山,你没有任何余地再去怀疑什么!”
正说话间,扈布托灰溜溜走进来,低声道:“陛下,我已奉命传召,可那女人不肯来,说想问什么,让陛下去见她!”
达鲁·赛恩斯勃然大怒:“混账!她以为自己是谁?!”
扈布托不敢抬头,偏还要接着说:“陛下,我去传召时,见狄特马索和亚比斯都跟着她一同进了奥斯坦行宫。亚比斯还当面辱骂臣下,看这副架势,恐怕是因为四王子的缘故,以为有人撑腰,有了底气……”
“够了!!!”
被激怒的君王咬牙切齿,冷冷道:“一群天真的家伙!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哈图萨斯就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天下!”
哈坎苏克鼻子一哼:“算了,何必非要见呢,你还指望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奥斯坦行宫多派可靠人手,仔细盯住她才是正经。”
他立刻下令职守奥斯坦行宫的卫兵增加一倍,昼夜轮岗不得有丝毫松懈。
这一边,扈布托看看主上的脸色,干咳一声又接着说:“陛下,我还看到,原哈尔帕市长奥利斯的儿子阿尔,也跟在那女人身边,俨然成了贴身随从。”
“阿尔?”
达鲁·赛恩斯冷哼一声:“就知道他是吃里爬外的坯子,哼,既然有胆子来,就该做好准备接受‘款待’。”
哈坎苏克却说:“他既然跟在那女人身边,你动他,那女人肯定是要翻脸的。我奉劝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最好不要徒生是非。”
达鲁·赛恩斯分明不爱听了:“你是说我怕她?哼,究竟是我怕还是你怕?”
哈坎苏克毫不留情的回敬他:“都一样!哈尔帕的暴风夜,眨眼间摧毁整座城门,你敢说你没见识过吗?那女人身上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没人知道何时会爆发。把她逼急了,谁都好不了。”
达鲁·赛恩斯胸膛起伏,挥挥手让扈布托先下去,转过头面色看着他,阴冷的表情如同看着仇敌:“哈坎苏克,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最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要搞清楚,谁才是国王!”
哈坎苏克笑了,用更加阴冷的语调回敬他:“你也要搞清楚,是谁让你当上国王!”
说完他拂袖而去,达鲁·赛恩斯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宫殿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有宫女小心的走进来问:“陛下,晚膳已经备好,王妃殿下让来问……陛下准备何时用餐?”
气头上的王勃然发作,一巴掌将宫女打翻在地:“吃个屁!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