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一听大怒:“呸!什么日本人的地盘,这三晋大地包括东三省都是咱中国人的地盘!你这是叫啥行为,你知道吗?往小了说,这叫贪生怕死,往大了说你这就是汉奸啊!”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祖宗牌位前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说道:“列祖列宗啊!我张光远对不起您们啊!教出了这么个离宗叛祖的畜生!说着不禁泪如泉涌。
张平义跪在一旁连忙解释说:“爹,孩儿绝不是贪生怕死,也更不想做汉奸。儿只是为这祖业和家人的安全着想啊!而且我也只是和日本人做做生意,并没有干别的什么啊!”大哥张平忠和妻子也忙跪在老爷子身边帮着弟弟说道:“爹,您就别生平义的气了吧!他这也是为了咱家着想啊!而且平义他也是年轻不懂事,再加上那些日本人的威逼利诱,有的事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张老爷子回头看着张平忠说:“什么年轻不懂事?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叫身不由己?做中国人得有骨气。大不了我们变买家产举家迁移到重庆去,就算走不了。大不了就是个死!”说到这里张老爷子看着这大儿子也才三十四岁,还有一个七岁的孙子和四岁的孙女。媳妇也这么年轻。而张平义还得过两年才三十岁,婚都还没结。自己倒是老骨头一把,没什么好怕的了。可他们……。
可是张老爷子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还是无法接受儿子替日本人做事。于是在张平忠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对着张平义说:“知道为什么我给你们兄弟俩起名叫平忠和平义吗?就是希望你们能像先祖一样,素怀忠义。虽不奢望你们能像先祖那样为国争战,开疆扩土,但也想你们能堂堂正正的做个中国人。”
说到这里,张老爷子双眼含泪的看着张平义说道:“别的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张平义一听爹这样说,也是泪如泉涌的急着说道:“爹,孩儿知错了。您别赶儿子走啊!爹……。”
张老爷子把心一横便进了里屋再不出来了。张平义便一直跪在外面,希望能得到父亲的原凉。看着这情景,大哥张平忠也知道爹的脾气。便上来扶起张平义说:“算了吧,现在爹正在气头上,你再怎么说也没用啊!你也知道咱爹的脾气,要不你先回镇上去吧。我想也许过些日子爹的气慢慢的消了,到时我再通知你回来好吗?”张平忠的老婆也跟着劝道:“是啊,兄弟。现在爹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你还是先回去打理你的公司吧。等过些日子,爹不再这么生气了,你再回来看他。放心吧,家里有我和你哥照应着呢。还有以后啊你尽量离那些日本人远一点吧,我也听说那些日本人可坏了……。”
张平忠也接着说:“是啊,就听你嫂子的吧!”
张平义这才对着父亲的那间屋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对着哥嫂说:“那好,我先走了。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爹,等爹平缓一点你们就告诉我。要是家里有什么事,也一定要来随时找我。”
“放心吧,一定会的。”
告别哥嫂后,张平义便回他的公司去了。不过这也让他感到十分的为难,通过这几年,他对日本人的习性还是十分的了解了。这可不是他说不干就能不干了的。有利用价值时,他们可以说把你当朋友,一但失去了利用价值。那日本人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他自己倒没什么。可想到这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他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公司的副经理马成龙问他:“平义,你这是怎么了?看你整天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这马成龙是张记运业的副经理,阳曲人,也是张平义在太原中学的同学,两人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自张平义回到老家之后,便将他请来做了他的副手。
见马成龙这样问,一肚子苦水无处说的张平义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他说了一遍。马成龙听后叹道:“老爷子也还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啊,还真让人佩服的!”张平义问道:“那你的意思,我就是个软蛋汉奸吗?”
马成龙哈哈一笑:“平义啊,怎么能这样说呢?要是你是汉奸,我是公司的副经理,这些事我都有参与,那我不一样也是汉奸了吗?”听他这么一说,张平义苦笑一下说:“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要是我马上终止和日本人的合作,我真不敢想像那日本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到是无所谓,最怕的就是伤害到我的家人。”
“嗯,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不过还算好,这些日子日本人也没怎么找过我们。要不我看暂时先这样吧!如果以后这日本人要再有这些事找来,就让我先去应付。到时别人要怪要说,你都可以推在我头上。你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布庄和米店上吧!”
“那岂不是把你架在了火上吗?这样怕不好吧。”看张平义这样说,马成龙想了想说:“即然你也知道这和日本人的生意不可能说终止就终止的,我看现在也只有这样了。等过些日子,你再慢慢的将产业转走,然后再悄悄的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样先让家人都安全了,也算基本保住了你们家的部份产业。”
看着马成龙这样说,张平义摆摆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等过些日子老爹的气消些了,我再回去见见他。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