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吗?是黑底白狼旗?”
“真真的,是贺将军的战旗!”
听着人群中地骚动,玉秋也异常兴奋地看着方然道:“小姐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是贺将军的战旗,那老爷就要这几天就要回朝了!”
方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又听那些人说道:“该结束了,跟虞国的仗都打了近四年了,这次又是贺将军亲战,将军从未打过败仗,此次必定大胜而归!也必定生擒虞国王!”说完后,一个个面上都带着既激动又肃敬的表情。
“从未打过败仗?历史上从未打过败仗的将军?”方然在心底思索着史书上称得上究其一生从未尝败绩的人,孙武?王翦?霍去病?卫青?常遇春?她快要生锈的脑子里想半天只想出这几个名人来,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有哪个名将军真正称得上究其一生从未尝败绩呢?
“小姐。”玉秋突然神秘的凑过来道:“奴婢有一次听碧水说等老爷回朝就去请皇上赐婚,将大小姐许给贺将军呢。”
“大小姐?”方然疑惑的看着玉秋,好一会才明白家里有个姐姐,“那是好事。”
看着方然漠不关心的样子,玉秋笑道:“果真是好事,梵都里想嫁给将军的贵戚女子多得是呢,将军从未与大小姐多说过几句话,分明是没将她放在心里,她若是嫁过去了,有苦头吃呢,不过对小姐来说,她嫁出去了,小姐在府里就不用时时担惊受怕了。”
方然听后,不禁咋舌,感情这对姐妹关系不好啊,“那她自己想嫁吗?”
“整个梵都都知道大小姐中意将军许多年了,只是将军常年在外征战,连新年都少许回朝,这次又和虞国打了将近四年的仗。大小姐若是嫁过去,不随军,就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方然看得出这小姑娘明显很怨恨口中说的大小姐,可说到那人要是嫁过去,一旦打起仗来就要独守空房的处境,脸上分明有些不忍。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啊,心真是干净。
“玉秋!”正在这时,蹲在马车旁的邬孝站起来喊了一声,同时指了指天,示意她们时间不早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靠近了一座城池,方然掀开窗帘往外看去。一堵望不到尽头的城墙映入眼帘,城墙上一定间接内插着黑底黄龙旗帜,随风飘扬。城门上映着‘宁城’两字,城门下站了六个身披盔甲的士兵,前面两个负责盘查来往行人。感觉到马车停下后,方然将窗帘放了下来,紧接着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块长形竹片往里面瞧了瞧,眼神格外严肃。他扫了一眼马车里坐着的两个姑娘,目不转睛的问道:“你家秦小姐额头怎么了?”这士兵见邬孝腰挂大刀,竹片上又刻了‘秦国公府’四字,才好意的问起。
邬孝提起这事,不由地大叹一口气,“在保林县的车道上遇上了一个匪徒,当时小的去打水了,那人将小姐拽了出来,撞到了车轱辘。说起保宁县,上次不是清缴过一批土匪吗?”
士兵看向邬孝道:“现在战事多,也不知道又从哪里流窜进来的,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会向守城将军汇报的,先进去吧,让大夫给你家小姐看看。”他说完便将竹片还给邬孝,转身去查问下一个。邬孝放下了车帘,转身催着马走。
进城后,方然从小窗外看见一户户瓦砖人家、一列列街摊小贩、一堆堆扎羊角辫的小孩。
邬孝是个勤快细心又不多嘴的人,麻利的找了一间客栈将包袱放好便退出去喂马了。
房间很小,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洗脸架。方然推开一扇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屋顶,以及远处的一条小河、一座大山。她站在窗下,默默的望着那座山,脑子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两天就像做梦一样,她觉得现在的一切自己都无法适从,没有主意,没有目标,甚至害怕要经历的每一秒。
“我出去走走。”方然回身说,却看见玉秋坐在地上数着袋子里的碎银子,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她捧着那几个碎银子思忖了,听到自己说话,她连忙起身,方然赶紧又补了一句:“我认得路,你不用跟着。”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见她有些手足无措,方然没有理会的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小客栈,住房只有二楼一层楼,一楼则是用来吃饭的。不大的客栈只够摆六桌,要是坐满了人,便显得很拥挤。方然站在客栈的大门口,看着如古装剧里排列整齐的摊子、铺子,还有挂在客栈,门口的一面旗子,上面写了四个字。方然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上面的字写得实在复杂,像画画一样,她看了好一会才勉强觉得最后两个字是‘客栈’,但她可以确定上面的不是楷字或行草,她还想靠近一些去琢磨时,就看见外面的人交头接耳,指手画脚起来,有的人相互呼应了几句就一起小跑着往前走去,像是怕错过什么;有的人只是摇摇头,一脸的厌恶,像是那前面有让他们感到羞耻的东西。方然循着他们跑去的方向看,发现远处冒起了一股浓烟,一时起了好奇之心便也跟着他们走过去看。而她未料到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她惊悸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