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明冷哼了一声,“若真是无野心,他这个国公的位置,若不是替我出谋除了贺朝,只怕他是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些权势,肯定要乖乖地听话了。秦鸿不同,贺朝的事他也有份,可是这些年来,他要的东西还少吗?”
汪公公见他提起往事,便低着头不敢答话,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这些旧日的隐事传了出去,那可就会变天了。
李崇明突然意识到自己提起了当年在背地里做的不光彩的事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清了清喉咙,说道:“既如此,不中用的人也不必留了,赏她一碗药,送到禁军值班房去。”语罢,李崇明又突然道:“算了,赐她一碗药就是。”
“是。”汪公公应声,转身出门将那些候在殿外的人叫进来伺候。
入夜,方然规规矩矩地跪坐在秦鸿面前,看着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将笔放下,“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和勖王的事。”
方然楞了一下,才道:“问他?”
“府司说勖王派人送了礼物给你,是有此事吗?”
方然眨了眨眼,难道这里的人连收个礼物都不准吗?“有,一只发簪,一笼花蝴蝶,不过,我打算还回去。”
秦鸿不禁失笑,“哪有收了礼物又还人家的道理,为父不是兴师问罪,只想告诉你为父打算再过一年,等你满了十八就将你许给王爷,如何?”
方然心头一惊,什么?收了人家的礼物,就得嫁给他?“您这是跟我商量还是已经决定了?”
秦鸿楞了一下,才道:“我虽少见你,却也知道你对勖王一向有意,如今勖王也有心,又谈何商量。”
“可是,他就是送了我两个东西而已,我真的打算还给他。”
“勖王乃尊贵之躯,虽有几房妻妾,却也未曾刻意讨好过哪位,将你许给勖王,也算让你娘死得瞑目,我秦府也能蓬荜生辉,再者,祁国公也曾多次向为父表态说你与祁璟很般配。”秦鸿说的这些话一半真一般假,勖王有心为真,祁国公有意为假,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让她权衡,许给一个对她有心的好过一个整日以欺凌她为乐的人。
方然深呼了一口气,骨子里有个反抗的声音就要爆出,可她极力地压制着,蹦出一句极其虚伪,连自己都觉得不要脸的话来,“我姐姐不嫁,那我也不嫁。”
秦鸿一听就笑了,“你姐姐已到二九,我自会为她择一门亲事,毕竟西锦大将军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从前随了她的心意,可她若迟迟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就是摆着让人耻笑。”
方然看着他,他那张脸上从来都看不出他对自己骨肉的疼惜怜爱,难道他也是一个会将自己骨肉作为政治联姻工具的人吗?正想着,却听几句“咕咕咕”地叫声,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只白色的格子落在窗前,尾巴处还染着一抹奇怪形状的红色图形。
“你先回房吧,此事日后再说。”秦鸿突然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走向窗外。
方然走到门口时,余光瞥见他从鸽子底下抽出一张小小的卷纸来。
今夜星辰正亮,方然走到花园时,看着满天繁星,她便坐到园中的秋千上,慢慢地荡着,她也不知道邬孝打听利椙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说来她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看见邬孝,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她正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抬头就看见玉秋往这边张头望脑地跑来,她赶紧叫住她,“玉秋!这里!”
玉秋闻言,才看见她坐在秋千上,赶忙小跑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朝方然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吓得方然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你干什么呢?”方然猛地跳起来去拽她,可是玉秋只顾着哭,好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等到她哭完了,安抚好了,方然才问出原因来,原来是玉秋今天收到了邻居好心寄来的书信,说她母亲病重,家里的三个弟弟都未成年,这一下又没人照顾母亲,没人喂饱弟弟们,自己又不能回去,才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娘一向能吃苦,从前生病了也绝不会告诉我,如今还是邻里看不下去才写了书信寄来,可见我娘肯定是病得不能下地了。”玉秋边说边哭,又朝方然磕了一个头,“小姐帮帮奴婢吧。”
“行了!”方然突然生起气来,“这些年你替我受了不少罪,要是没有你我估计也活不了这么久,你现在为了这点事这么求我,我把我当成什么什么无情无义的人了?”
“小姐。”玉秋红肿着眼睛感激地望着方然,她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的这个小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姐了。
方然无奈地叹了一口去,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你说,要我做什么?”
“奴婢想回家去看看,可是奴婢是签了卖身契的,这辈子都不能离开秦府,府司也必定不放我。”
“那我明天去跟徐叔说,你先起来。”方然说着将玉秋拉起来。
听到小姐答应了,玉秋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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