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毫不在意地道:“看不懂就是了,前些日子还有人偷偷抓了人运进了宫,弄得生不生死不死地丢进了他刑部大牢,没过几天人就死了,所以说这只要是跟上头那位有关的事,咱们不插手,当然,也没有那个胆子插手。”
看着兵部尚书冷冷的笑意,府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不插手,难道会有其他人插手?
刑部尚书抬头扫了一圈二楼的厢房,转眼却见搜查后院的禁军回来了,一个个摇了头,示意后院没有异样。刑部尚书抬手便将按住茅舟禁军腰中的大刀抽了出来,看也不看就指向茅舟的脸,茅舟的脸立即被锋利的刀刃割破,鲜血直流,他却忍着痛一声不吭。
“人犯呢?”
“大人既说密报,那报密人是谁?他又有何凭证指明是小人窝藏逃犯?大人可要拿出证据来,否则西锦可是一个讲律法的地方!”
刑部尚书笑道:“你与刑部**?可见是个愚蠢之人,你若再不说出那人在哪,我便烧了这家酒楼,而你和这些人,都将被困在里面。”
“大人!”茅舟拼尽全力的一喝,“即使你是在朝官员,刑部尚书,就算你认定小人窝藏逃犯,也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审刑,轮不到你一部之长来决定!况且这里的人身家清白,你却无故害人性命,那你的死刑又将如何判呢?!”
刑部尚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会是个硬骨头,手上的力道立即加重,刀尖锋利地扎进了他脸上的肌肉。
茅舟顿时痛得全身都挣扎了起来,双眼通红似血。
刑部尚书再次抬起了头,这次他才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二楼的厢房都是开着的,唯独只有一间是房门紧闭,他立即让身旁的禁军将茅舟抓了起来,然后指着那间厢房道:“他是不是在里面?”
茅舟现在已经满脸是血了,喘着气道:“那是大将军专用的厢房,从不招待他人,自然是闭门。”
刑部尚书赶紧挥了挥手,两队禁军立即从左右楼梯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形成包围之势,在两队带头之人各自将房门拉开后便一鼓作气地冲了进去,里面立即传来打斗地声音,忽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撞断,十几个禁军全都被甩了出来,楼下的禁军见状,刚要冲上去时就听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都给我退后!”
这一声喊叫,震得在场的人心神不宁,转眼就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全身发抖的退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双手持刀,一左一右地劫持着一男一女走出来。
“祁公子?!”刑部尚书认出其中一个是祁璟后,脸色立马变了。
“滚开!”男人咆哮着抬脚将玉秋踹倒在地,抓着祁璟和方然一步步地逼下,“通文,你还真有本事,这么大一个梵城居然还是被你找了出来!”
刑部尚书道:“那是因为你没本事,找了个如此愚笨之地藏身,我警告你,你赶紧把祁公子放了,一切好商量。”
男子冷笑道:“我若是放了他们,即刻便成了你们的刀俎肉,我再说一遍,你立马让这些人滚出去,否则我就宰了这个小子。”
“祁公子若是有半分闪失,你觉得你还能完好无整地从这里走出去吗?”
“不要紧,宰了他不是还有秦国公家的女公子吗?我可不急。”男子笑着,靠在祁璟胸口处的匕首立即移到他的脖间,锋利的刀身折射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听到那个女子竟是秦鸿的女儿后,刑部尚书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知道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稍有不慎,若是折了这两位当朝国公家的命脉,皇上那边不好交代不说,祁元盛和秦鸿就会先把自己撕成碎片!可是,既然找到了皇上要找的人,不就地处死岂不白白错过良机?皇上和两位国公之间,孰轻孰重,忠心的人一眼就分出来了。思虑良久后,刑部尚书挥了挥手,让这里的禁军慢慢地退了出去。
男子见状,推着两人往前走,步步紧逼着来到大门口,还未出来,他就已经看见酒楼各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密包裹了起来,他藏在发下那一双敏锐的双眼快速地寻找着突破口。
“爹!”祁璟这时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一看才发现祁元盛从禁军队伍的身后冲了进来,果真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抓着拿刀顶着脖子,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一把地抓着刑部尚书怒道:“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少了半根头发,我跟你没完!”
“祁国公!”刑部尚书万分为难地按下他的双手,转身就抓过茅舟来,将他按在地上,那刀对准了他的左手腕,盯着男子一字一句道:“人我已经撤了出来,现在你放了祁公子我便饶他一只手,另一只手只等你放秦小姐,你若真有本事,可以插了翅膀从我这禁军中飞出去!”
男子咬紧了牙关,一双眼睛炽热地看着远处被踩在地上的茅舟,看到他满脸的血,却朝自己摇了摇头。男子心中的酸楚和愤怒只有祁璟和方然两个人能真实的感受到。
可是,刑部尚书还未动手时,男子突然将方然推倒在地,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忽然一动,一刀扎进祁璟的右腹,方然整个人撞在门上,抬眼就看见大量的血从祁璟身上冒出来,“祁璟!”她大叫着冲上去想要撞开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可他毫不留情地一个后手肘顶过来打向她的脖颈,方然闷声便摔在地上,头晕耳鸣转瞬即来。
“屠廉!我杀了你!”祁元盛撕心大喊着冲上去,却被身旁的禁军一把制住,按倒在地。
“都给我上!”刑部尚书已经顾不上祁璟和方然了,他现在只想将这人就地处死!
禁军听令后,齐齐大喝一声,拔出腰间大刀,如蜂涌般冲上去,将祁元盛的嘶吼声淹没。
“谁敢上我就杀了他!”男子逼红了眼,一把将祁璟按倒在地,匕首直对准了祁璟的正胸口。
冲到最前面的禁军猛地刹住了脚步,踌躇着不敢上前。
“火攻手!”刑部尚书背着嗓门一喊,前面的禁军即刻退后了好几步,转眼便看见几十个拿着火把的禁军冲了上来,将酒楼团团围住,他们这是要烧了整座酒楼。
府尹大吃一惊,冲上去拉住刑部尚书道:“这里面好几十条人命,大人您疯了吗?!”
“杀了他们自有人做主!”刑部尚书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推开府尹又是大喊道:“给我扔过去!”
刑部尚书的命令响彻天际,只见几支火把先声夺人地往男人身上砸去,男人的身手极好,几招便把砸过来的火把击落在地,他也不等喘过气来,抓了地上的祁璟和方然就往里面退去,“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刑部尚书眼见拿茅舟威胁不到,又看了一眼被按倒在地、不停骂自己的祁元盛,自己将此事弄到如此地步,为今之计也只能叫里边的人一起陪葬了,心里有了这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决定后,他果断地抬高了手,喊道:“扔!”
剩下的火攻手听令,齐齐后退了一步,高举了火把只待扔过去,便能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却听一阵整齐响亮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坚硬盔甲发出的阵阵威严声,围攻的禁军闻声后全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人头看过去,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这些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迅速反围困了起来,这些士兵个个身强体壮,神目如电,手拿战场杀敌的青铜长矛,看得人心惶惶。而禁军们认出他们身上所穿黑色盔甲后,全都吓得面如灰土,引起了一阵又一阵地骚动。
看着兵部尚书嘴角泛起的得意之气,看着刑部尚书的脸色突然变成了一只砧板上的死鱼时,府尹终于明白了兵部尚书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