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府很容易打听,斐老爷子堂堂的当朝左相,位高权重,正直清廉的好官,天下谁人不知?
守门的家将一通报,斐大小姐亲自出门迎接。
何小羽突然大驾光临,斐若瑄颇有些惊喜,吩咐侍女敬上香茶。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看望,何小羽心中极郁闷,找不到话题,东拉西扯说些没边际的话。
斐若瑄眨着眼睛,“白衣妹子那边不是很忙么,你还有空跑来我这?”
何小羽答非所问,“瑄姐姐,这些天你怎么不来玩了?”
“在忙着抄录书……”
斐若瑄无奈叹了口气,“这都是爹精心收集整理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若瑄担心他老人家劳累过度,唯有代抄了。”
看着案桌上厚厚的一大叠手稿,何小羽瞪大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的妈呀,抄这么多,这得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啊?
这社会还没有发明雕板印刷,所有文字书籍全靠手工抄录,为此,大学士还设立了专门抄录文章的录工部,招聘落榜的生员负责抄录文章手稿。
斐若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这个替爹抄录手稿的都没叫苦,你倒是先叫苦起来了?
何小羽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我这不也是心疼姐姐劳累嘛。”
斐若瑄俏面腾的飞红起来,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头却涌起丝丝甜意。
别看他平日里嘻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原来还懂得关心体贴人。
美人俏面飞红,羞赧动人,更增添万种风情,何小羽不禁咕的咽了一口口水。
斐若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见了女人,都是这副色迷迷的猪哥样?
何小羽干笑几声——这还是因为姐姐你艳丽无双,风华绝代,害得我这个样子。
斐若瑄瞪了他一眼——你竟然敢怪我?
心头倏的呯呯狂跳起,俏面越发羞红动人。
都说爱侣情到浓时自会灵犀相通,既便是一个眼神,彼此双方都能够心神领会……
我不会是心神迷乱,哪有心思再抄录?
她没好气的瞪着何小羽,“都是你,害得人家抄错了……”
抄录错一个字,又得重新再抄录……
何小羽笑嘻嘻道:“姐姐不必再抄了,我有个妙招,保证姐姐以后不再这么劳累抄录,哈!”
斐若瑄心中一震,停笔凝视他,等候他的下文。
“印刷!”
印刷?
斐若瑄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词,茫然摇头。
“就是……”
何小羽急切间却不知如何说明清楚,看到桌上有一个印章,灵机一动,拿起印章,在空白的纸页上盖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她,“就是这样。”
斐若瑄呆了一呆,随即明白,不禁面露狂喜神情,颤声道:“这……这就是你说的印刷?”
脑中已清晰的浮现何小羽所说的印刷,由木匠雕刻好字体,一版一版的印刷出来,确实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与无法估量的时间,这简直是造福全人类的惊世大发明。
她面容一肃,郑重其事的对着何小羽盈盈一福,“小羽,你这惊世发明,当真是造福天下,请受若瑄一拜!”
爆汗,这印刷术哪是我发明的?只不过是剽窃了古人的发明而已……
何小羽厚着脸皮笑嘻嘻道:“姐姐干嘛这么客气,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这是赤裸裸的表白么?
斐若瑄俏面通红,心头呯呯狂跳不已。
何小羽趁热打铁,大言不惭道:“这个发明嘛……就叫羽瑄印刷术,嘿嘿……”
羽瑄,取的是两人名字中最后的一个字,这岂不是赤裸裸的表白?
俏面通红的斐若瑄白了他一眼,扭头便闪进了内间。
那一眼,包含了羞赧、嗔怪,还有丝丝柔情与甜蜜。
啊哈,终于搞掂了!
何小羽乐得打了个响指。
一个印刷术泡上了一个大美人儿,爽!
不过想到自已就要离开苍悟,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一天,心中越发沉重。
在苍悟城才刚刚混熟了点,大好前景正要开始,如今却被迫离开,心有不甘啊。
出了斐府,何小羽招车雇马车。
一辆马车驶到他身边停下,车夫戴着遮阳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孔。
何小羽正要商讨价钱,车夫压低声音道:“属下不便行礼,魔主恕罪。”
何小羽一怔,这不是主鹏的声音么?
想开溜,似乎不可能。
他硬着头皮掀开车帘,不由得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