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已的酒量是多少,反正这已经是第二壶了,自打那死鬼驾鹤归西之后,她便开始学会借酒消愁。
虽然不是皇都最漂亮的女人,但亦算得上倾城倾国,上门提亲的媒婆不知道踩烂了多少道门槛儿。
十五岁那年,依父母之命,她嫁进了柳家。
柳家当时也算官宦世家,公公为当朝大学士,相公官拜城卫军校尉,看似很风光。
谁想成亲半月,素来风流成性的相公在青楼嫖妓时,与嫖客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横死青楼。
婆婆嫌她是克夫的扫帚星,把她赶出了柳家,沈清回到娘家,一住便是十三年,这期间,仍有许多世家公子哥上门提亲,她都拒绝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苦练本门武功,也算有小成,在同门姐妹中算得上姣姣者,颇受掌门大师姐的重用。
天都山围剿魔门,她负责带队指挥,虽然尽歼魔门的鬼、冥二宗,却让邪宗毫发无损的逃脱,魔宗的水魔女更是不见踪影。
是役,官兵伤亡五百多人,圣门则折损了十几个高手,算是一次失败的行动,回到圣山复命,她被掌门大师姐训诉了一顿,更被解除职务,这让她很难过。
这几天,她一直呆在家里喝酒消愁,可惜,酒入愁肠,愁更愁。
瑟瑟秋风中,满园落叶,予人满目苍凉之感,她不禁幽幽叹息一声。
新婚半月,还未偿到个中滋味,风流成性的死鬼丈夫便跑到青楼的鬼混,还横死青楼,害得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还被冠上克夫的骂名。
这十三年来,她独守空帷,漫漫长夜,那份孤独寂寞,又能跟谁倾诉?
许是因为喝酒的原因,她感觉有些燥热,脱除外袍,只披了一袭薄薄的丝袍,尽展绝美成熟的玲珑曲线,任凭瑟瑟秋风侵袭。
虽然只是初秋,却已让人感觉寒意,只是她身体内的那一团莫明之火却燃烧得她燥动不安。
女人,一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月事来临之前,那股莫明之火,总是折磨得她燥动不安,她只有拼命的修练武功,直至筋疲力尽。
可是今天,她心情实在不好,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便任凭那团莫明之火侵袭她的肉体与灵魂。
随便找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被脑子里突然跳出的疯狂念头吓了一大跳,面颊也腾的飞红起来,羞愧欲死:这么一来,我岂不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
唉,那些千夫所指的荡妇都比她强,至少她们敢为了自已的爱,不惜清誉,甚至付出自已的命,而她呢,连个爱的男人都没有……
哎哟,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老是胡思乱想的?
悠悠箫声嘎然而止,令她微微一怔,本能的抬起头,俏面唰的变得惨白无血。
妹妹沈田田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年青女子,姿容美绝,柔媚勾魂的眸子闪烁慑人心魄的冷芒,黑色衣裙迎风飘飘,满头青丝飘扬不已,黑得异常的诡异,平添了几分勾人魂魄的妖冶诡异,更有慑人的威势。
魔女水怜月……
沈清的心突的一沉,俏面一片惨白。
魔门的报复来得好快!
摘下挂在墙壁上的连鞘长剑,她飞掠出窗,在水怜月身前一丈外停下。
“你把我妹妹怎么啦?”
水怜月的修为深不可测,连本门第二号人物圣门池寒烟都自认不是对手,掌门大师姐对她都忌惮三分,自已更不是对手,只不过,为了妹妹,还有娘亲,她只有硬着头皮上。
水怜月淡然道:“暂时没事。”
暂时没事,可不代表等下没事。
沈清稍稍喘了口气,沉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尽管找我算帐,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水怜月咯咯娇笑道:“噫,这一点也不象圣门平日的作风嘛。”
她双手负后,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沈清却是长剑横胸,面色凝重无比。
人的名,树的影,水怜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杀气非常恐怖,已经撼动了她的心神,令她体内气血翻腾不畅,几欲崩溃。
沈清明白,两人修为的差距太大了,她根本不是对手,五招之内,她必败。
也许,三招都不到……
“当啷”一声,她扔掉手中的长剑,幽幽叹息一声,“你杀我好了,请你别伤害无辜的人。”
抵抗,只怕更引起对方的疯狂杀戮,为了娘亲、妹妹,沈家的五六个下人,她放弃了抵抗,束手待毙。
水怜月娇笑一声,“你倒是识相,不过不杀你,本姑娘又没法向师尊交待。”
“出手吧。”
沈清心中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水怜月的右掌缓缓按向她的胸口。
“水姑娘掌下留人!”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水怜月心中微微一怔,手掌去势却是不变,不过掌击变成了指戳。
沈清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上。
及时出声的是何小羽,他身后是游江、风飘血等几个近卫。